是朝廷的無所作為逼得大將軍不得不冷酷,是長安的紙醉金迷讓他們被迫放棄自己的同胞。
“如果孤沒來,這大概就是最好的方法,你盡力了,任何人都沒法怪你,何況孤來了。”
沈明恒笑意盈盈“不要庸人自擾啊,秦將軍。”
拿沒有發生的錯誤怪罪自己,屬實沒有道理。
章惟德與尹則誨都同沈績說過,三皇子沈謙益與周時譽走得很近,沈績嗤之以鼻。
他這個人雖然多疑,但對自己認定的事向來有種九死無悔的堅定不移,而且說實在的,每一次陷害都用“結黨營私”當借口,實在很糊弄他的智商。
他的這個三兒子都快被這兩人打壓到地底去了,周時譽作為他欽點的狀元,又不傻,難道還能放棄他一個皇帝選擇沈謙益嗎
沈績反倒被激起了為數不多的父愛,畢竟在章惟德和尹則誨的把持下,他還能長大的兒子確實不太多雖然他也不在意,但是周愛卿說得對,自沈明恒死了之后,五皇子沈承孝的風頭實在太盛了一點。
于是備受冷遇的三皇子得以在朝中再次有了一席之地,且深受皇恩,皇帝頻繁召見他,幾乎是住在宮里了。
皇子十二歲可以上朝之后就要出宮建府,還能住在宮里的,只有太子。
“殿下千萬要忍耐,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提高警惕。”周時譽又帶著文黎來找沈謙益了。
他們在長安根基尚淺,本就沒把握瞞過世家,干脆也就不瞞,反正皇帝也沒什么根基,宮外的所有事情都只能聽他人轉述。
這就很簡單了,皇帝最大的眼線心腹就是周時譽,各執一詞的情況下,周時譽顯然更會忽悠人。
沈謙益遲疑地點了點頭“先生,我按你說的暗中收買了幾個太監和宮女,禁衛軍統領我暫時還沒敢接觸。”
沈謙益覺得很奇怪。
首先,他不被允許去找周時譽,向來是周時譽有事主動來尋他。
沈謙益可以理解,周先生行事慎重,這樣即使萬一被沈績發現了,他總是更有把握脫身的。
但雖然心里清楚,沈謙益還是不免有種身份顛倒的怪異感,好似他們之中,周時譽才是那個主君似的。
其次,周時譽也好,文黎也好,替他做的籌謀總有種歪門邪道之感。譬如這收買沈績身邊的宮人,看似沒有問題,但奪嫡也不能只做這一種事吧
“禁衛軍”周時譽沉吟片刻,輕描淡寫道“我會想辦法,實在不行,大可以換一個聽話的禁衛軍統領。”
沈謙益皺了皺眉,不解道“先生,我們為何一定要禁衛軍”
“殿下看不出來嗎”周時譽說“殿下有意皇位,這是我為殿下選的路。”
“什么”
“造反。”
“什么”沈謙益震驚,“先生剛剛說了什么”
周時譽還未來得及說話,最為清正的文黎微微一笑“謀逆、篡位、兵諫、政變、犯上作亂、逆取順守、裂冠毀冕、取而代之殿下喜歡哪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