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姜森迎著風費力地向前走著,每一腳踩在厚實的雪里,都發出一聲脆響。
額頭燈的亮度不太夠,她拿上了前頭找到的戶外露營燈,掛在背包上。
露營燈隨著她身體擺動一晃一晃的,照在沉寂的雪地上,映出她被拉長拉大的影子。
像一個孤獨的巨人。
已經到七號車位了。
她們在九號位那邊設了陷阱。
姜森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二十米外的距離處是昏黃模糊的車燈燈光,仿佛黑夜中指引水手們的燈塔。
她收回目光,前方霧蒙蒙的一片,視線被飛舞的雪花所阻擋,即便是有露營燈的加持,也只能勉強看清周身五米的范圍。
姜森苦笑一聲,不知道到底是她去誘敵還是敵在誘她。
舌尖無意識地舔了舔后牙槽,是巧克力殘存的甜味。
她深吸一口氣,手中工兵鏟揮舞,繼續一邊走,一邊清理出一條一人寬的小道。
七號車位沒停車。
六號車位是一輛輕卡。
輕卡房車雖然在車身尺寸上和普通c型車差不多,但車身內部空間更大,承載性更強,尤其是再加了拓展廂后,非常適合一家人出門旅行,因此這幾年已經有取代傳統c型房車成為主流的趨勢。
姜森眼光老練,隨便掃了一眼便知道這輛輕卡也是經歷過爆改的,底盤升高了十公分,輪胎也不是普通的房車車輪,而是專業的越野車輪。
又是一個行家。
沒想到多年沒回國,樺國人變得如此壕橫。
六號車左邊的五號車位上是輛b型車。
車門敞著。
從姜森這個角度望過去,里頭黑黝黝的,像是一張深淵巨口。
姜森調整了下頭燈,對準那個方向照了照,里頭的座椅和臺面上已經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
明明才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透著股荒蕪頹廢的感覺。
姜森沒有貿然上去。
她現在還沒見到第三只喪尸,在那之前隨意走動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說到這也奇怪,之前觀察到的喪尸的大概活動范圍在三號車位和六號車位之間。
但現在她都馬上就要走過五號車位,視野中仍沒有見到任何除了車之外的東西。
姜森將工兵鏟收起,雙手緊緊握住登山鎬,步伐也逐漸慢了下來。
她心中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是天太冷喪尸藏起來了
這種不祥感越來越重,終于在走到三號車位時,她聽到了一聲類似于野獸的低吼聲。
很清晰。
很近。
姜森瞳孔緊縮,猛然扭頭看向聲源,只見她的左側的雪地上趴臥著一個人。
淺灰色的外套,與旁邊白色的雪地完美融為一體。
難怪姜森沒有提前注意到他。
看來這就是b區剩下的那只喪尸了。
喪尸緩緩從雪地上爬起來,身量很高,體型寬胖,露出的那張臉很眼熟。
姜森微微一愣,昨晚她見過這張臉。
是那幾個圍著露營桌喝酒劃拳聊天的幾個中年男人之一。
男人有個又大又圓的酒糟鼻,如同一只西紅柿黏在臉上,姜森只看了一眼印象就極為深刻。
當時候他是坐著的,沒想到站起來身材會如此壯碩,挺著個巨大的啤酒肚,滿身橫肉。
風雪太大,酒糟鼻喪尸被吹得睜不開眼,但依舊能夠聽聲辨位。
他準確判斷出了姜森的位置所在,張開嘴低聲咆哮一聲后,便跟炮彈一樣沖過來。
姜森此時剛好站在三號車位皮卡拖掛車的正前方。
她一動不動,像是被嚇傻了。
然而,就在酒糟鼻即將撲到她身上的那瞬,她以左腳為中心支點,右腿帶動身子向后邊側身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