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短促地笑了聲,坦然道“無非是酒店那晚就會發生的事,你想要,我又不會拒絕,該做的心里準備早就做好了。”
“那好。”
梁煥云不再遲疑,他沒像季央一樣專門出去換衣服,而是在浴室里直接脫了衣服,簡單裹了條浴巾。
季央趴在浴缸邊盯著,眉眼彎起。
哎呀,還是大佬的身材好,寬肩窄腰比例絕佳,還有這流暢的肌肉線條,是恰到好處的賞心悅目,穿衣顯瘦脫衣有料哦
不過想到對方能輕輕松松單臂抱起自己后,他稍微窘了下,那什么,人跟人不同,不能比。
梁煥云邁進浴缸,伸出手臂后季央乖覺地自己靠了過來。
他把人抱好了,開口道“你說我這明天早上起來了是不是還要沖個澡不然出去了被人聞到一身奶味兒,我面子還要不要了。”
季央往后仰靠在梁煥云肩上,認真建議道“不行你就實話實說就說跟朋友一起泡澡了,是他非要牛奶要花瓣兒的,給你沒有半分錢關系。”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沒忍住笑,好么,這是越描越黑,徹底說不清楚了。
梁煥云跟著笑了笑,“那我真說了啊。”
季央應了聲鼻音,半閉上眼,舒適而愜意,決定勾搭梁煥云的時候他一百萬個想不到會有現在這樣安寧的時刻。
他運氣還是蠻好的哇
兩人閑散地聊著,他泡著泡著都給泡得犯困了,打了個哈欠,在梁煥云提醒他起來的時候,應了聲,沒多想就直起了身。
而梁煥云一下就看到了季央后肩胛骨位置的些許奇怪的痕跡,一道一道的。
薄薄的睡袍完全濕透了之后變得透明了不少,剛才倆人貼在一塊兒他自然沒看見,這下看得很清楚。
他一手按住季央的肩,問道“背上怎么了是不是磕哪兒撞哪兒了我看看。”
季央忽得反應過來,但還沒來得及拒絕,本來松垮垮的睡袍就被扯開了。
他僵了下,既然被看到了就沒再藏著掖著,住在一起被發現是早晚的事兒。
他半閉上眼,眼睫抖了抖,盡量維持著平穩的聲音,自嘲道“很難看吧。”
梁煥云的神情沉了下來。
那些是傷疤。
泛著灰白,一條一條都是陳年的疤痕,隨著睡袍從季央的肩頭扯落,對方背上的痕跡一覽無遺,并不少,錯落地盤亙在白皙纖瘦的背上。
顯得異常刺眼。
想到家暴妻子孩子的季博平,沒什么好猜的了,這擺明是被打的。
他閉了閉眼,緩了緩驟然起伏的情緒,把季央重新摟回懷里,嗓音低了下去,“是季博平現在看著都這樣,當時很疼吧,央央。”
季央反應了下才聽明白梁煥云在說什么。
他張了張嘴,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來,疼嗎,疼啊,疼到好像下一秒就會死掉,可真的下一秒了,又是重復的、重復的好像沒有盡頭的疼。
他咬了咬嘴唇,嗓音里帶上了顫抖,“當時是很疼,但都過去了。”
梁煥云不信這個過去了的話,怎么可能過得去,這些還看得見的傷痕長長短短起碼有十幾條,那看不見了的呢從傷疤的顏色來看足有十幾年時間,往回倒推,最早開始挨父親打罵的季央才幾歲
恐怕也就是五六歲的孩子。
季博平那玩意兒就是個人渣不配為人
好半天沒聽到梁煥云說話,季央心里有些沒譜,斟酌道“時間很久了,摸上去不明顯,尤其隔著層衣服就更不顯了,我注意著穿好衣服就行,不影響你”
“你閉嘴。”
哎
季央怔怔地息了聲,他居然從梁煥云簡短的話里聽出了疼惜的意味。
幻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