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煥云拍了拍季央的背,在對方稍微平靜下來之后才松開。
他順勢半蹲了下來,握住季央的手,道“我是生氣,但不是跟你生氣,是跟季博平,你這個是空間幽閉癥吧,肯定也是因為他導致的,所以
“不是你的錯,你別道歉,反而是我應該跟你說對不起,我只想著多了解你一些更好相處,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莽撞了。”
他想了解更多,可季央并不這么想,對方是有些要強的,不愿意把弱勢的一面展現給他看在常理之中。
能把家暴的事兒跟他說已經非常難得。
是他著急了。
季央眨了眨眼,心里突然涌出了一點別樣的感受。
梁煥云在認真寬慰他,在認真給他道歉,除了好友宋思遠,作為金主的梁大佬反倒是另一個認真對待他的人,說來也是嘲諷。
他慢慢彎下腰,額頭抵在梁煥云肩上,小聲道“我一開始沒想著要跟你說這些,沒認為是問題,我也不習慣不習慣跟別人說。”
梁煥云揉了揉季央的腦袋,“確實是個人習慣問題,你揀著能說的,跟我多說說吧。”
“嗯。”
又緩了會兒,季央輕輕笑了聲,“如果不是通過這種方式認識你,我們大概應該可能會成為朋友吧。”
他跟梁煥云挺說得來的,人跟人之間的氣場很奇妙,合拍了,他自然愿意去訴說,改變習慣是很難,但他沒幾年好活了,干嘛不隨心一點兒
在可能的范圍內讓自己更自在些、開心些,能有個說得來還不難為人的金主,概率比中了大額彩票還小。
要珍惜。
梁煥云接道“現在也可以,遇見了就不晚。”
季央含混地應了聲,有點晚了,但他沒說出來,這個是真的沒必要說,等兩年后協議期滿,利落分手就行。
他直起腰,眉眼微彎,“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且遇且珍惜,眼下最重要。”
“這話不錯。”
梁煥云看季央的臉色緩和了些,給對方關上車門后返回駕駛座,重新出發之前還給副駕那邊的窗戶開了一道兩厘米的縫隙。
在季央疑惑地看過來時,他解釋道“稍微透透風,入夏了早上也不涼,但不能猛吹,小心感冒。”
哇哦這么體貼啊。
季央看著梁煥云的側臉,再次覺得這個男人超帥的他運氣確實不錯。
車輛行駛中他留意到對方還把車速降下來了,晨風從窗戶縫隙涌入,是很愜意的微微涼,他把手放在縫隙處,風在手指間游蕩,又柔柔地拂到面頰上,這一瞬間他有種無限自由的感覺。
陽光不刺眼,是個風暖日麗的好天氣呀。
雖然坐在車里,他卻好像赤著雙腳踩在柔軟的草坪上,極目處盡是遠闊天地。
梁煥云的眼角余光把季央的神情和動作收在眼里,陽光在對方的面容上投下暖融融的光影,將放松下來的人襯得更加清透、輕盈。
而他尤其喜歡季央發自內心的笑意。
是真的開心才好。
到地方停下后,在季央下車前他拿起小糖盒遞了過去,“喏,這個才是糖,嘗嘗”
季央都把門打開了,聽見這話又扭回頭,入目的是一盒薄荷糖,他抿起嘴笑了笑,“嘗嘗可以啊,你喂我”
梁煥云無奈地笑了下,依言拿出一粒遞到季央嘴邊,手指正抵在對方薄薄的唇瓣上。
季央盯著梁煥云看了會兒才張嘴吃掉那粒薄荷糖,眼里帶笑,“唔好涼好麻,不夠甜,作為糖果它不合格。”
梁煥云收回手把糖盒蓋上,整盒遞到季央跟前,“祖宗你講講理,人家是薄荷糖好嗎,你不是說犯困咖啡和茶喝不了,薄荷糖總能吃吧,拿著,讓你提神的,又不是要當正兒八經的甜食吃。”
季央沒接,扭頭看向窗外,“不要,不甜,而且
“誰家祖宗還講理啊講理就不是祖宗了。”
梁煥云不由得失笑,佯裝長嘆了一聲,“成成成,咱小祖宗說了算。”
應完,他接著問道“真不要啊,我還想著晚上給你帶小蛋糕當宵夜,但是你白天犯困肯定會影響工作效率,下班了就要加班,小蛋糕自然是吃不成了。”
季央聽到蛋糕后頓了下,利落地接過小糖盒揣進口袋,下車后還沒忘了扒拉著車門沖梁煥云晃了晃手指,“蛋糕說話算數晚上我盡量早些回。”
看著說完就關上車門往寫字樓走的季央,梁煥云不自覺地笑了笑,還真是
越看越可愛。
季央心情不錯,盡管路上有意外的事兒發生,但結果總的來說是好的,而且還額外收獲了一盒薄荷糖,更有晚上的蛋糕等著他,所以
要趕緊處理工作呀,爭取早點兒回去。
自己不開心時買的蛋糕,和別人專門買來送他的蛋糕,這其中的差別可大了去了,意味從根本上來講就不一樣。
只是今天的意外還不止早上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