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煥云站在門口,辦公室里的場景一覽無余。
季央避開了跟他對視,他把人上下一打量,見對方衣著整齊,沒有發生沖突的痕跡,而人高馬大看著挺強壯的季博平卻狼狽地坐在地上。
他稍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看樣子他的小玫瑰沒吃虧。
他快速走近,攥著對方的手腕把人往后攔了下,他掃了眼正笨拙爬起來的季博平,偏頭看向身邊人,“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季央悄沒聲兒地把另一只手背到身后,道“沒事你怎么來了”
梁煥云沒忌諱什么,直接道“季博平在你這兒碰了釘子,又舔著臉去找我,放心,我拒絕了,我看上的是你又不是他,憑什么給他行方便”
聞言,季央輕笑了聲,他很喜歡大佬的直接敞亮,就應該朝著季博平的臉使勁兒扇,但那點笑意轉瞬即逝,他的臉色依舊沉沉的。
一想到這樣的場面被梁煥云看到了,他就笑不出來。
那邊,爬起來的季博平快速轉著腦子,還是不相信季央真的變了,他沖著梁煥云先一步道“梁總,我跟小央就是拌了兩句嘴,這手腳無眼的不小心推了我一下,就沒站穩沒多大點兒事。”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給季央使眼色,趕緊的順坡下驢啊,還想讓梁煥云知道他們父子不和嗎
他的顏面何在
哦,這就開始甩鍋了季央冷哼了聲,就當沒看見季博平的暗示。
他直視著父親道“不是拌嘴是吵架,更不是我不小心推倒了你,而是躲開你的皮帶之后你還要打,我不應該反抗一下嗎絆倒你是為了保護我自己。
“還是說你覺得我就應該乖乖杵在這里給你打”
季博平沒料到季央會這樣凌厲又絕情,當即怒罵道“季央你胡說什么”
“胡說的是你”
梁煥云截住了話茬,冷嘲道“就因為你是長輩,就因為你是父親,就能動手打人了在外面逞威風,裝夫妻恩愛和睦,裝父慈子孝,回家了就把不如意發泄在妻子孩子身上,現在居然找上門來要動手,季博平,你粉飾什么太平你有什么資格在這兒教訓人”
季央蜷起了輕輕顫抖的手指,沒去看季博平手里的皮帶,對方難看的臉色讓他心里稍微舒暢了些,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收收你的固有印象,以后別再用你那一套來對我,沒用了。
“你不是個合格的丈夫,更不是合格的父親,別再幻想什么父慈子孝,你從來不仁慈,我也沒必要孝順,想讓我再回去聽你的擺布
“不可能。
“我實話跟你說,在我眼里你就是這世上最失敗、最惡心的父親”
季博平的臉色從黑沉一下轉為通紅,被這樣反駁,讓他的理智被躁怒壓倒,顧不上梁煥云在場,滿心只有教訓教訓這個不孝的逆子。
哪兒能這樣傷他的顏面
他舉起皮帶又要抽打,卻被猝不及防的一腳踹翻在地,疼痛從腹部蔓延開,讓他半天都沒能再次爬起來。
他愣愣地看著踹這一腳的梁煥云,對方神情冷厲,真就像匹草原上兇狠暴戾的頭狼,但凡他敢再有動作,就會毫不猶豫地一爪子撕了他。
同樣愣住的還有季央。
季博平舉起皮帶的瞬間他不由得有些僵硬,確實已經有幾年沒見到對方的這個動作了,盡管他知道自己現在完全沒必要再害怕,也不用再忍著,但長久以來的疼痛還是讓他在一瞬間感到了發自心底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