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旭估計是譚經理去而復返,過去拉開門,露出一張明艷的女人的臉。
他猝不及防與這位神秘“嫂子”打了個照面,滿心好奇卻不敢多打量,下意識垂下頭,往旁邊讓開。
沈騖望過去的目光便不再受阻攔。
是羅今宜。
從孟淮之六年前剛出道開始,她就是他的經紀人了。那會兒的羅今宜還不是如今的王牌經紀人,孟淮之的工作室也沒有形成堪比大型娛樂公司的規模。
那時候他們三人在錄音棚見面,孟淮之將沈騖介紹給羅今宜,說的是“世交家的弟弟”。
孟淮之是獨生子,對除了音樂以外的一切人和事都不感興趣,“世交家的弟弟”幾字從他的嘴里說出,已足夠具有分量。
沈騖與羅今宜對上視線,不過數秒。
“小向,你先回去吧,下樓的時候順便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
醫院病房里少不了陪護的人,過來的路上也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孟淮之不方便上樓,但那通電話和羅今宜的到場,已經說明了他此刻的所在。
沈騖把向子旭打發走,羅今宜從他的話里得知他正準備出院,也不多耽擱時間寒暄,直言道“孟總在地下車庫等你。”
沈騖點頭,臨走前腳尖一轉,把沒點燃的煙扔垃圾桶里。
“走吧。”
電梯門剛開卡,昏暗地下車庫里那抹唯一的亮色便躍入沈騖眼中。
遠處,午夜色的車邊,男人矜貴從容地站在那里,似在等人。冷白燈光如霜雪靜落在他肩頭,渾身充斥著淡漠疏離的氣息。
聽到腳步聲,他掀眸望來,神情很淡。
沈騖與他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不受任何阻礙,心口突地一跳。
他穿的還是熱搜里那身黑色長款風衣,臉上遮擋鏡頭的黑口罩卻不翼而飛,露出整張冷峻的臉。還有白皙修長的脖頸,綴著一點嶙峋的喉結。
羅今宜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我們從機場出來先去了趟酒店,讓司機自己開車離開,確認狗仔走了,我們才換了輛車來醫院。”
沈騖收回目光,稍稍放心。
這家醫院的地下車庫足有三層,他們所在的這層四下空曠無人,停靠的車輛寥寥無幾,羅今宜的話聲都帶上了空曠的回音。
看來細心是晉江男主的必備屬性,哪怕三年未見,沈騖也不是男主的官配,男主也能一視同仁,行事縝密挑不出任何毛病。
司機負責去引開狗仔,現在只能由經紀人羅今宜負責開車。羅今宜坐到駕駛座上,久別重逢的另外兩人坐到后排。
沈、孟兩家是世交,孟淮之比沈騖大四歲,沈騖小時候一直稱呼他為“淮之哥”。上了高中以后叛逆心上來,改成連名帶姓的稱呼,孟淮之倒不怎么在意。
三年前他們為了抵御來自家里的壓力選擇結婚,領完證孟淮之便出國發展,一轉眼已是三年未見。領證三年,他們的關系卻停滯在更早以前,也就是小說里所謂的世交家的兄弟。
孟淮之先開口打破不算尷尬的沉默,道“送你回家”
平鋪直敘的話語,乍聽起來像是強硬的安排,實際卻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疑問。
小說里的沈騖是男主叛逆的弟弟,他比誤打誤撞成了頂流的男主更熱衷于出風頭,尤其享受受人矚目的感覺。十八歲那年他突然愛上了極限運動,因此和家里鬧僵了關系。
二十歲時和孟淮之領證結婚,他順勢脫離了父兄的掌控,自由享受精彩紛呈的人生。孟淮之則提前完成了成家的任務,追逐音樂的道路不再受到阻礙干預,算是各取所需。
“不回家。”沈騖過了半晌才說,“我現在住車隊宿舍。”
開出去一段路的車到十字路口調了個頭。
“你最近什么時候有空跟我回家一趟,爺爺想見你。”孟淮之說。
“工作日的晚上和周末都有空。”
“嗯。”
話題到此終止。
孟淮之是孟家的獨生子,孟老爺子需要他繼承家業,認為音樂是不務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