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桉桉,你接電話好不好媽媽擔心你擔心到失眠睡不著,心驚肉跳的,就怕你出了事。
“喂。”
“桉桉,天氣冷了,礦區下了雪,媽媽從附近的農場主那兒買了你最愛吃的林根果,都是剛從林子里采摘下來最新鮮的果實,等炒制好了就寄給你。”
又是這樣,新的一輪循環。
逃避,讓所有的爭執都被壓下水面,不了了之。
但季桉早已知道這并不是以愛為名的妥協與退讓,媽媽只是暫時避而不談,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想法,然后等到某一刻,等到合適的時候,再來與她清算所有。
“不用,你自己吃吧,我沒事。這么晚了,我們明早都要工作,我不想吵醒她。”
當意識到女兒嘴里“她”的身份后,手機另一頭仍在極力矯飾太平的聲音卡了殼,借著這個機會,季桉掛斷了電話。
至于免打擾列表里的另一個人,他們的聊天框里常年都是空白的。
那個男人是礦區最典型也最常見的那種父親,渾身都被煙酒浸透,脾氣暴躁,直到某天發現孩子已經長大到能與他抗衡時,才放下了揮向妻子臉上的耳光。
季桉曾以為不善表達的沉默與寡言是爸爸的缺點,直到見識了他對女兒惡毒的咒罵后才發現,那或許是這個男人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與他相比,老貓頭鷹霍夫曼都顯得可愛了許多。
霍夫曼還在興致勃勃地和羅莎聊著自己許久未見的繼子,興致上頭,他紅光滿面,看起來甚至都沒有那么惹人討厭了。
“我準備晚上和埃文一起去城中心逛逛,喝點酒什么的,你倆一起來嗎”
這種父子闊別許久后重逢相聚的場合,大概沒有年輕女性會感興趣。
季桉當然搖頭拒絕,羅莎抬了抬右臂,顯然興趣也不大。
“好吧,你們不去也好,免得到時候不自在。
不是我吹牛,埃文現在可是個帥氣的黃金單身漢,他體貼開朗、愛開玩笑,女人緣特別好,羅莎你還有機會”
羅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季桉面上沒什么,私底下已手速極快地將所想分享給聊天框對面的“老婆”了。
妲澤娜可能正在忙,只回了她一個揉小狗腦袋的互動表情。
“嘿,老頭兒,你是特意染了白頭發來接我的嗎”
“埃文我的冠軍男孩”
季桉放下手機抬頭,瞧見霍夫曼高興轉身,望向抬手搭上他肩膀的一個戴著斜紋帽,時髦、高個、長發的女人。
“我親愛的老霍夫曼,不是埃文,我現在是艾琳了。”
老頭兒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空氣安靜了兩秒后,他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瞧啊,我就說過,我家埃文是個愛開玩笑的好小伙,他小時候就會穿裙子,逗得他爸爸開懷大笑”
羅莎已經完全呆住說不出話來了,季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委婉道“呃那個,長官,埃文先生,好像真的已經是艾琳女士了。”
這么大的罩杯,可不是男人能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