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清風拂過水波,泛起陣陣漣漪。一張明媚的臉從顧晚身后探了出來。
“你既想要個答案,那我便給你個答案。”商絨玥將剛剛顧澤送來的食盒提出來,端出里面那碗蓮子羹。
晶瑩剔透的銀耳如花朵般綻放,雪白的蓮子之上,點綴著幾顆枸杞,湯色清亮瑩潤,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看起來確實是費了些心思,得是一刻不停地看守在鍋臺邊,湯一變色就立刻熄火,哪怕多一刻都會顯得渾濁。
商絨玥將碗端到顧澤面前“你要的答案就在這”
這算什么,不光顧澤懵了,周圍的人也跟著一并不解。
商絨玥捏著湯匙,舀出上面那幾顆鮮紅的枸杞,說道“這枸杞的成色真好,顏色均勻顆顆飽滿。”
隨著她抬起眼睫之時,剛剛目光中的溫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厲之色,指著身后的顧晚“但你可知曉,你堂姐平日喜飲茶,本經上寫道,這枸杞最是忌諱與茶葉同食,尤其是額”
商絨玥腦海中盡量回憶著剛剛這土匪頭子跟她說得那個拗口的茶名“尤其是峨眉雪翠”
“書就在屋里書架上,不信你自己去看你分明就是來下毒的,想要加害于你堂姐哎呀呀,骨肉血親啊,居然這般居心叵測,嘖嘖嘖”
商絨玥展示完成,收了手,重新站到顧晚身后,路過她時不忘向她展示一個得意的眼神。
底下的顧澤聽得云里霧里,什么枸杞,怎么就下毒了,但自己又不通藥理,對方說得條條是道,甚至扯出了醫書,他此刻縱使有嘴也辯不清。
“你胡說誰家蓮子羹里不放枸杞的”再者說,小時候他娘給顧晚燉的時候也放的,他可是見過的
“你根本就是挑撥哪里來的野丫頭,在這挑撥我們姐弟的關系,你知道我是誰么,我可是”
“夠了”顧晚打斷了顧澤的話。她也知曉,剛剛那小姑娘表演成分太重,但既然給了她這個臺階,顧晚怎能錯過,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潤了潤嗓“念在你并不知情,此事便罷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擅闖我書房,罰戒鞭二十,關禁閉一個月。”
待眾人散去,顧晚關上書房的房門,看著靈動活潑的姑娘“我怎不知道,李姑娘何時通藥理了”
商絨玥嘿嘿一笑,擺手道“我不過隨口胡說罷了,我只是見不得他欺負你。”
張口閉口就是女子不比男子,動輒用堂姐的名義進行道德綁架,商絨玥實在是看不慣這種人。
“女子怎么了,堂姐又怎么了。”
“女子不是遭受不公待遇的理由,堂姐更不是無端縱容的擋箭牌”
商絨玥說得義憤填膺,連眼神都變得堅毅起來。
另一邊,挨了十鞭子的顧澤被丟回房里,奄奄一息。
待小廝不有回來的時候,顧澤已經趴在床上哼唧半天了。見人進來,隨意扯了手邊的東西朝門口丟過去,罵道“死哪去了你”
“去取了兩罐傷藥來。”不有也不生氣,撿起剛剛被顧澤扔過來的物件,隨后凈了手,幫顧澤涂藥。
衣料撕開,看見背上血淋淋一片,不有也不禁唏噓“這畢竟是堂親的姐姐,血脈相連,今日少將軍怎地發了如此大的脾氣。”
“您不是去跟她講和的嗎,就算再生氣,這罰得也太狠了些。”
言畢,旋開小藥罐,將里面的藥粉灑在傷口上,再一點點抹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