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麗似乎也知道簡繁的意思,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接著,簡繁又繼續說道“無論你作何選擇我都尊重你,生而為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或大或小而已。”簡繁站在窗戶后面,看著金燦燦的太陽。
醫院的玻璃很厚,再炙熱的光線透進來都變得無力。
他面色平靜地繼續說道“只是在你放棄自己的生命前,我希望你知道,你首先是一個人,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其次你才是為人母為人女才是為人妻。”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可是卻讓周小麗的淚水從眼眶滾落出來。
她家里窮讀書少,為了替家里減少負擔她早早地跟了人,十五六歲就生下孩子,第一個孩子胎位不正是剖腹產,還沒修養好又懷上了一個,生下來是個女兒,丈夫一家人都埋怨她沒有生下兒子。很快她又懷上了一個,孩子在肚子里七個月的時候先兆子宮破裂差點大出血,孩子早產,在保溫箱里住了大半個月花了不少錢。連著生了三個女兒,這次公公婆婆都沒有好臉色,月子里她都要沒日沒夜地照顧早產的孩子,可是無論她怎么做,這么盡心盡力地照顧公公婆婆收拾家務,都換不回好臉色公公婆婆一家明里暗里一直都埋怨她。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他甚至沒有埋怨早上自己公公婆婆對他的指責咒罵。
這一刻,她泣不成聲聲音哽咽“簡醫生,謝謝你謝謝你。”
簡繁并不知道周小麗會不會為自己的生命拼盡一次全力,但是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醫生他只能做到這里。
吃完飯,簡繁去書房時瞥了一眼魚缸里的小章魚。
它還是老樣子趴在魚缸邊緣,支著腦袋一副隨時要越獄的模樣。
掃了眼已經有些渾濁的水缸,想著等忙完了再來換水便腳步不停地走進了書房。
一個小時候,簡繁伸了伸懶腰。
去廚房接水后順便切了新鮮的桃子準備端到書房。
走到客廳時,他順手挑起一塊桃肉扔進嘴里,結果就發現面對他的小東西偏了偏腦袋,那模樣竟然讓簡繁覺得它好似是對自己手中的桃肉產生了想法。
或許是今晚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他有了一點閑暇時間。
他拿著桃肉在小東西面前晃了晃,“想吃嗎”
簡繁本以為不會得到回應,卻沒想到那吸附在玻璃邊緣的腕足竟然真的朝他伸來。
鬼使神差的,簡繁將一塊桃肉扔進了魚缸里。
章魚不可能會吃水果,不過反正一會該換水了,也沒什么關系。
他這樣想著時,卻沒想到這小家伙會游到水里,腕足竟然真的將桃肉纏住,甚至慢悠悠地送入了頭下的角質喙里。
四目相對,簡繁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真的能吃水果”
像是為了驗證這話,他又扔了一顆,然后小章魚又送入了角質喙里。
直到簡繁將最后一塊桃肉扔了進去,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盤子,沒忍住地問了句“你是不是什么都能吃”
這真的是他沒有見過的章魚物種。
簡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瞬間折射出一道冷白的弧光。
周六就把這條章魚帶到實驗室里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