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太久醫院的冷空調,起床時他就感到了喉嚨有點刺痛,他也沒空注意,只是多喝了一杯涼白開。
這次的特大交通事故,讓急診科陷入了極度的忙碌中,幾乎是調用了醫院所有的資源,每個科室確保有醫生能及時調度。
兩天七場手術,簡繁換下手術服,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有護士看他這樣說道“簡醫生都昨晚就沒有好好休息,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簡繁點了點頭,在長廊上坐了一會兒又接到了副院長的電話。
“簡繁啊,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一趟北島市人民醫院支援支援,具體病例我馬上讓人發到你的郵箱。”
“好。”簡繁沒有多問,他擅長神經內鏡手術,即便是復雜的腦瘤他也能游刃有余地由鼻內入路切除腫瘤,所以經常性會被派去各個市的醫院去做支援。
三年已經飛去過了無數地方醫院。
早就習慣的他收起手機,站起身時喉嚨的刺痛已經和刀割沒有什么區別了,再加上吹了一天的冷氣,趁虛而入的病毒在身體里快速的繁殖。
精神高度集中還感覺不到什么,這會兒一松懈下來,肌肉酸痛的疲倦感和如針扎般的頭疼便排山倒海地襲來。
給自己開了一點治療病毒性感冒的藥,他強撐著又去巡查了一遍術后的病人,再也撐不住了地打車回了家。
走到客廳時簡繁已經撐不住了,來勢洶洶病毒讓他這會已經發起了高燒,日夜顛倒三餐不定讓他明顯已經體力不支,可是看到那顆趴在魚缸邊緣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小腦袋,簡繁想起自己已經有三天沒喂它了。
他怕自己會一覺會睡到天亮,在外賣網站上下了單,強撐著換了睡衣便坐在沙發上等快遞小哥。
趴在魚缸里的小東西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好幾次都想從魚缸里爬出來,最終卻又因為簡繁的偶然瞥視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魚缸里。
就在簡繁快撐不住睡過去時,門鈴終于響了。
他幾乎是咬著牙喂完小章魚后,終于撐不住地癱在了沙發上。
緊繃的精神徹底松懈下來,簡繁任由自己陷入了高燒和感冒藥帶來的昏睡中。
因為一直沒有被注意到,魚缸里的小章魚不停地在水里蠕動著,直到簡繁閉眼躺在沙發上后,它像是被摁了暫停鍵一樣立刻安靜了下來。
它就那么貼著一塊玻璃靜靜地盯著簡繁,幽深的雙眼像是蟄伏在深處的野獸。
很快,隨著體溫越燙,簡繁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重,臉上的皮膚都慢慢地染上了淺淺的紅。睫毛不時的輕顫中,那雙修長的手無意識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扯開的領口頓時露出了漂亮的鎖骨,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就像一直覬覦的獵物已經踩到了陷阱邊緣,那原本安靜貼在魚缸里的觸手瞬間躁動了起來,明明已經興奮難耐,可它卻依然蟄伏著忍耐著,像是為了等獵物徹底落入陷阱,再也逃不掉。
直到因為體溫越來越高,簡繁無意識地悶哼了一聲。
這一聲低吟,像是驟響的雷電頃刻間打碎了房間里的安靜。
忍耐已久的腕足們失去了控制,爭先恐后地從玻璃缸里朝外面爬去。
八根腕足上的吸盤吸著玻璃快速地朝下,在玻璃上留下了一串串濕漉漉的水痕和薄薄的粘液。
很快,它就爬到了沙發邊,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沿著沙發朝上爬。
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一雙盯著簡繁的藍色眼睛里的光越來越亮,看起來有一種失控的興奮。
好像覬覦已久的美味,即將被吞吃入腹。
像移動的陰影,蠕動的八根觸手爬上了簡繁的肩膀,
粘液慢慢將白襯衣浸濕,冰涼濕潤的觸感讓簡繁的睫毛顫了顫,卻因為低溫的舒爽逸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聲音。
這瞬間,八根腕足毫不停留地從衣領中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