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到眼前,打量著剩下的幾根觸手。
在看到自相殘殺的場面時,簡繁瞬間就明白了為什么會發生這一切。
明明急切地想要知道此刻團子的情況,可是他的表情卻絲毫看不出來,他冷靜又淡定,甚至微微偏了偏腦袋,輕輕地喚道“團子”
不知道觸手聽到沒有,反正剩下的二根觸手的觸手尖都顫了顫,像是回應又像是憤怒不滿。
好像是在說著為什么只在乎他
“為什么不看看我們”
“為什么”
這樣的反應讓簡繁分不出來是不是團子。
于是他的聲音更溫柔也更輕了,像是對愛人的愛撫“團子,如果你在,就動二下好不好”
輕柔地說完,語氣陡然一變,“而你們,別亂動。”
剩下的二根觸手動了動,祂們傷心又委屈,憤怒又不舍地纏繞著簡繁的手指。
耐心地等了接近半分鐘的時間,簡繁沒有等來期盼的回應。
他再次失去了團子。
這一刻男人眼里的冷意猶如實質,他毫不猶豫地扯下了纏繞著手指的觸手,扔進了血泊中。
小章魚幾乎被摔懵了,躺在血泊里半天都沒有動。
簡繁提步就要走。
可是腳步卻一點點慢了下來。
他回頭看向斷裂的觸手,此刻脫離本體的觸手失去了能量變得只有成人手臂粗細的大小。
這些觸手中,有團子。
簡繁回身,脫掉自己的風衣外套,將斷裂的觸手一根根撿起來,這些觸手明顯還沒有徹底死掉,在被簡繁的手指觸碰時竟然蜷縮著顫動著。
被生生咬斷身體,團子會有多痛
半垂著睫,簡繁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不知道哪一根是團子的身體,像是怕弄疼,他手中的動作卻越發輕柔。
滑膩冰冷的血液將他的手弄得濕滑,好幾次剛撿起的觸手又從手中掉落。
看著斷裂的觸手一次又一次地落在骯臟的泥土里,簡教授蜷在半空中的指節泛白,就連胸口都起伏得也越來越劇烈,好似在拼命地壓抑著拼命地忍耐著。
直到他的視線落在最后一根時,他竟然看見那被咬得鮮血淋漓,幾乎沒有完好皮肉的觸手艱難地動了動。
一下。
兩下。
二下。
明明已經血肉模糊,明明已經快要死了,明明連身體都沒有了卻還是竭盡所能地去回應。
即便是死,也不想讓自己的愛人失望,難受。
“團子”這瞬間,簡繁倏地紅了眼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