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秘書笑出聲來,順手把眼鏡拿了下來。
沒有眼鏡用以維持假象,姚文辛的相貌氣質大變,不復人前的斯文俊秀。他的五官其實頗具攻擊性,高眉深目五官凌厲,不言不語的時候比顧言真還像個邪魅霸總。
以前他和顧言真出門應酬,甚至有些合作商還會把他錯認成顧總,鬧出不少笑話。
也是從那之后,姚文辛在外開始戴眼鏡,讓自己盡可能的看上去溫和內斂,完全貼合一個秘書的身份。
顧言真盯著他看了一會,而后低聲說“學長,那時謝謝你。”
當年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顧言真,接手家業后面對的就是一個龐大而復雜的集團公司。父親離開時什么都沒有跟他交代,只讓他做好分內的事,然后匆匆奔赴國外和母親妹妹團聚。
彼時的顧氏還背負巨額外債,又因為交接工作沒做好,底下那些資歷老的高層都不服他,一個個明里暗里找事,還有人偷拿內部核心數據賣給競爭對手。
顧言真當年也才21歲,剛剛畢業毫無經驗,內外夾擊忙得焦頭爛額,一度勞累過度到胃出血住院,得了所有霸總都會得的胃病。
那時的他身邊沒有一個能信任的人,腹背受敵之下,他只得找上昔日的學長。
姚文辛聽后果斷辭掉了當時的工作,不顧前上司的挽留,毅然決然來到顧氏與他并肩作戰。他本身不是文秘專業,卻咬著牙邊工作邊自學考了證書,而滴酒不沾的他在頻繁的應酬中也慢慢鍛煉出了海量,到如今半斤高度白酒下肚依然面不改色談笑風生。
這些年,是他陪著顧言真從無到有,一點點站穩腳跟,打下偌大江山。
“當年是真苦啊。”姚秘書笑提起那段往事,臉上卻沒什么陰霾,甚至還笑著說“有一次我們出門,車子被人動了手腳,我差點就跟你死在一塊兒了。”
提到這事,顧言真還是很愧疚“對不住。”
集團后來穩定后,他毫不猶豫的給了姚秘書股份,可他心知就算給再多,也比不上學長當年對他的鼎力支持。
“這有什么。”姚秘書混不在意,“我從答應你的那一刻起,咱倆就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
“我從不后悔。”
顧言真心里感動,勉強卻哼了一聲,嘀咕道“誰是螞蚱”
好在那么艱難的歲月總是過去了,如今顧氏擺脫了外債危機,也穩定了內部團結。出賣數據的人被送進監獄,鬧事的老資歷被迫交權退休,企圖謀殺他的人現在還在監獄撿肥皂,顧氏在顧言真手里正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欣欣向榮。
想到這,顧言真有些不自在“我一直在想你那時那么堅定地跟著我,該不會是暗戀我吧”
什么年少學長竹馬竹馬,什么同甘共苦生死相隨,什么并肩作戰默默守護這不都是小說里標準炮灰男配的劇本嗎
顧言真隨意腦補了一下,整個人都凌亂了“絕對不行”
學長那么好的人,不能就這么炮灰掉
姚秘書嘴里的雞湯差點噴他一臉,恨鐵不成鋼“我叫你不要再看那種小說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男人和男人之間就不能有純粹的友誼嗎”
顧言真深思熟慮,猶豫了一下“不能。”
現在的世道,哪有什么真正的純粹友情啊
姚秘書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