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回頭一眼看到它露出來的尾巴,嘴角含著意味不明的笑。
“你手上還流血,不先去包扎嗎”謝寒看著顧言真握著方向盤的右手,貌似關心的問了一句。
顧言真打開導航,邊開車邊回道“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再去醫院。”
謝寒盯著他專心開車看路的側臉,盡管此前在網上也看過不少次這人,可是近距離這樣觀察才發現顧言真長得不錯,仔細看的話他的五官眉眼其實很柔和,如果不是刻意做出嚴肅的表情,他甚至算得上溫柔。
溫柔
謝寒心頭才冒出這個詞,渾身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眾所周知,顧言真和“溫柔”這兩個字就沒有半毛錢關系。早年他剛接手顧氏的時候,那可是真是殺伐果斷冷漠無情,網上至今還流傳著他當年不念舊情,親手將他父親最信任的老友送進監獄、對顧氏曾經立下汗馬功勞的元老趕盡殺絕的事。
這種人哪有真心,只為利益而活,沒有什么是他不能舍棄的。
謝寒就是因為想到這些才忽然轉變主意的。他壓根不信什么顧言真對自己“一見鐘情”的鬼話,多半是這人私底下調查了他的身世背景,確認他身上有利可圖,才裝得一副正情深似海的模樣,騙他上鉤。
無論顧言真有什么骯臟的目的,謝寒都不在乎,他只想有一天能親手撕下顧言真的面具,看他跪在自己面前痛苦求饒。
他興奮的渾身顫抖,兩只手也跟著微微抖動,這是他每次情緒過激的生理反應。
然而顧言真以為他是太冷了,特意貼心的把車內空調又調高兩度,然后把副駕駛座椅加熱,好讓謝寒更暖和些,還不放心的叮囑道“我后座有備用的羽絨服,你要是冷可以先穿著。”
“謝謝。”謝寒瞇著眼微笑。
他的好言好語讓顧言真疑惑,等紅燈的時候沒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這些天來謝寒一直對他的示好冷言冷語的,甚至剛才上車前都沒給過好臉色,怎么這會兒一下子轉變了
謝寒也看出他的疑惑,為了不讓他懷疑自己,他故意作出一副脆弱的泫然欲泣的模樣,低聲說“前幾天我還以為你是壞人,真對不起。”
車內光線黯淡,顧言真卻看得清謝寒長長的睫毛上搖搖欲墜的晶瑩淚珠。脆弱的美人在深夜落淚,對一個單身了二十多年的威猛硬漢來說是多么巨大的精神攻擊,就算對面是個吃人的白骨精也認了。
“沒關系。”顧言真內心洶涌澎湃,恨不得馬上把人摟在懷里好好安撫,只可惜他手帕恰好帶,只能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盡力壓低聲音,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溫和“我沒怪你。”
謝寒低頭接過紙巾,他看不見顧言真的臉,不確定此時他是什么表情。他深知像顧言真這樣的人大多喜歡別人在他面前示弱,為了加深自己的人設,他期期艾艾的編瞎話
“你知道的,外面總有很多不懷好意的人圍著我轉,我并不能每個都分辨。”
顧言真點頭“確實。”
謝寒那么漂亮,不吸引壞人才奇怪,所以他把自己事先也放在壞人的位置上抵擋無可厚非“你做的很對,防人之心不可無。”
“那你不生氣嗎”謝寒擦干眼淚,猶豫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