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車的一瞬間,基因庫社科院的新晉研究生羅狄蒂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直到他的老師兼司機招呼他,鑲嵌著無數光斑的樹蔭沙沙作響,一種暖洋洋的光芒包裹住全身。
“這就是軍雄嗎”
“失望嘛。”
“不。”羅狄蒂壯著膽子,抱著書本和提前答應出來的問卷道“我只是第一次見他們。”
軍雄,果然和外面的雄蟲不一樣。羅狄蒂深吸一口氣,悄悄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在陽光中輕輕漂浮的感覺令他找回一點踏實感覺。他抱上一大堆資料,快步跟在老師身后。
郝譽也從這時候跳下屋頂。他今天沒穿花褲衩,反而穿一條黑色緊身褲衩。大半根蝎尾與尾椎露出在外面,露出曬出的隔斷色。一幫軍雌與研究員顯然習慣他這破習慣,嫻熟和郝譽打招呼。
“早啊。閣下,穿條褲子吧。”
“精神比上次好,郝譽閣下,聽說你最近開葷了”
他們不提這個還好,一說郝譽就火大。羅狄蒂眼看這強壯雄蟲上前揪住為首的研究員,口噴有力,唾沫星子亂飛。
“來。你給我解釋一下,這藥怎么還有發情副作用”
“挺好啊。閣下,您雄父雌父上次還關切您的子嗣問題。”研究員做西子捧心狀態,打趣道“您在復健期間多睡睡雌蟲,不好嗎死前留個后,起碼給家人留下點想念。”
羅狄蒂眼睜睜看著名為“郝譽”的雄蟲頭槌研究員,雙方倒在草地上你一拳我一拳打起來,中間包含各種少兒不宜的辱罵和對彼此職業的攻擊。
乖乖讀書仔哪里見過這種大場面,無助求助自己的老師,只得到“離遠點”的眼神暗示。
軍雄,和他們這種養在溫室的雄蟲不一樣。
羅狄蒂緊張地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在腳邊草地上圈出一片地,緩解自己焦躁的情緒。他碰碰腳尖,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隨著熱風撲面而來,伴隨同行人的呼聲,羅狄蒂抬起頭滿目都是一張流著汗的放浪面目。
水珠從發縫與額頭中流淌下來,眉骨處有幾道幾乎消失的細小傷疤,與隨處搖晃的蝎尾色澤一致的頭發一次次摟到腦后。他站在羅狄蒂面前,便是市面上所有雄蟲無法企地的攻擊性與侵略性。
羅狄蒂卻覺得這個雄蟲,很憂傷。
過去所學習的知識與所受過的教育,連帶著溫和養大的雄蟲精神力,讓他在某個瞬間捕捉到面前雄蟲雙眼中化不開的冷漠。羅狄蒂因此意識到,為什么再那么多更出色雌蟲學長中,老師選擇他來參與這個項目。
“郝譽閣下,您”
“為什么有雄蟲到這里”郝譽拉開一步,教訓那幾個軍雌,“沒告訴他不準再療養院亂釋放精神力嗎萬一出事怎么辦萬一寄生體追蹤到他怎么辦”
“閣下。我們可看不見精神力。”
郝譽為這話噎一下,不輕不重責怪軍雌幾下,轉而教育羅狄蒂,“注意點。別在這里亂動我在說你的精神力,收回去。”
羅狄蒂乖乖聽話。
他沒有忘記自己被選來的目的。
郝譽也沒有忘記叫這群人來做什么正事。
“上次那個律師呢讓他去給我侄子還有我哥的雌蟲講解下遺產問題你們軍校報名什么東西深空機甲,還有助學名額。去給兩孩子講解一下。基因庫對,你們留下。今天我不和你們掰扯明白副作用到底是什么,你們就別想全須全尾走出我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