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嘀嘀咕咕,最后得出一個大概的結論
郝懌克洛普的精神力絕對不會低,哪怕放在整個蟲族群體中,他的精神力也能算到高檔,堪堪摸到頂尖的門檻。
無他。
他第一次便孵化出郝譽這樣天資卓越的孩子,后期更是力挽狂瀾用一人之力拯救無數戰爭孤兒,孵化一千九百余蟲蛋,能力絕對不會弱。
郝譽快要和基因庫、雄蟲協會吵起來。
他嗓門大,還克制自己不要隨便動手,整個人咋咋呼呼,喊道“要是讓我發現他因為過度孵化病倒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跑。”
“閣下。枯萎病目前是無法治愈的慢性病。”
“我要看資料。”
白宣良在這吵鬧中,身形搖搖欲墜。
他從不知道郝懌這段過往。服役期間,他每次與郝懌通訊,都見對方在雄蟲協會里,既找不到孩子的蹤跡,也看不到蟲蛋的影子。郝懌總溫和詢問他的身體與情況,打開一份文檔仔細記錄白宣良所要的東西。
與弟弟郝譽相比,郝懌有一種更加纖細、朦朧的笑容。他說話間帶著一種濃濃的溫和。隔著屏幕,白宣良都能聽到一陣樹葉摩挲的聲音,郝懌的表情就藏在樹葉間灑下的陽光中。
“阿良。你什么時候回來。”
他每回通訊都會問一遍白宣良,而在通訊結束幾周后,白宣良總能收到自家雄蟲寄來的日用品和蝎族特產。
這也是白宣良服役期間最幸福的時間,他會擰開罐頭,將雄蟲親手拜訪好的食物拿出來,躲在樹與陰影的地方拍照留念后,花很長時間吃下這些食物。
他從不再任何同事面前通訊,從不在同事面前炫耀郝懌寄來的東西。白宣良自己知道,他害怕別人看見郝懌,自然地要求自己“把他介紹給我”。
一個雌蟲獨占一個雄蟲。
呵。
多么天方夜譚的事情。白宣良小心翼翼做著這樣的美夢,在服役期間無時無刻做好被通知“家里多一個雌侍”的準備。他提心吊膽地度過二十年服役期,每次探親假時,看到空蕩的家和鞋柜時,狂喜龍卷風一樣掃蕩內心。
他就是這樣認為郝懌愛他。
他固執認為郝懌是因為愛他,而一直沒有和其他雌蟲發生關系。
“郝懌從沒有和我說過。”白宣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特別是將雄主孵化過度,患病離世的可能性說出口后,那些美好的支撐他熬到現在的回憶,化為利刃,愧疚從每一個傷口中噴涌而出。
白宣良捂住臉,哭不出一點。
他在慌亂中抓住身邊孩子的手,迫切扭頭去看,試圖找到一點安慰。然而,和他那憔悴的姿態不同,白歲安難以接受自己的雄父是個真正的好雄蟲。他牙齒咬緊,肌肉僵硬,雙手雙腿板正攥著。
“就算這樣。”白歲安重復道,自我催眠道“就算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