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愈,你為非作歹,甘愿墮魔,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替師門除害。”
林安閑被逼上了絕路,面前是緊追不舍的宿敵,身后是懸崖峭壁。
他往后退了半步,半只腳掌懸空,幾枚石子滑落,掉入萬丈深淵,直接消失不見,連一點漣漪都不曾激起。
林安閑無法再退,他看向眼前人,忽然笑起來輕狂道“蕭長夜,我絕不會死在你的手上。”
他已被逼上絕路,這句話落在旁人耳中,不過是強弩之末的嘴硬。
蕭長夜自然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他手中長劍寒光凜凜,淡淡問“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林安閑咬牙沒有說話,揮袖扔出幾張符箓,好像是想要再垂死掙扎一番。
蕭長夜抬劍去擋,符箓撞上了劍身,霎時間爆發出一道強烈而刺眼的光芒。好似高懸空中的太陽被人引爆一般,絢爛灼目。
在場的所有人不免閉眼回避,蕭長夜也不例外,用寬袍大袖擋在了自己眼前,暫時閉上了雙眼。
可當光芒消逝后,蕭長夜再度看向懸崖邊,卻已然不見林安閑的身影。
下一刻,眾人只聽到一道悠遠的聲音從山崖之下傳來。
那是屬于林安閑的聲音“即便有下一輩子,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蕭長夜。”
蕭長夜快步走到懸崖邊上,狂風獵獵,吹起了他的衣袂。
他看到林安閑像一具斷線的木偶,墜向了懸崖之底。
蕭長夜緊握佩劍,長久不言。
身后幾名萬衍宗弟子圍了上來,詢問蕭長夜“師兄,這魔頭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蕭長夜將長劍插入地面,借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他看著云霧繚繞、深不見底的懸崖,沉聲道“他死了。”
墜仙崖,名副其實,即便是大羅金仙,從此處墜落,也難保性命,何況林安閑不過是一名渡劫初期的修士而已。
死前,林安閑最后所見只有血紅色的天空。
他認命般閉上了眼,萬物歸于黑暗。
“轟隆隆”
耳邊響起悶雷聲,林安閑眉頭緊鎖,掙扎好一番才再度睜開了眼。
周圍是崇山峻嶺與云霧縹緲,林安閑判斷出自己此時應當身處一高山之頂。
還沒等林安閑反應過來,從天而降一道巨雷,毫無偏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林安閑瞬間感到粉身碎骨的疼痛,天地驚雷在自己的經脈中亂竄,生生將經脈拓寬到之前的一倍不止。
這痛苦但暢快的感覺林安閑再熟悉不過了渡劫。身為火天靈根,天賦異稟的他,從筑基期開始,每每突破一個大境界,都會引來天雷。每回渡劫后,他的經脈便會比從前更強韌幾分。
于是林安閑安然接受了雷劫的洗禮,直到三日后,三道小雷劫結束,天空放晴。
林安閑在原地盤腿打坐調息。他的上衣被雷劫燒壞了一部分,露出了他精壯強韌的腰腹。
等到調息結束,林安閑從儲物戒指中找了另外一件藏青色的長袍換上,與他鴿藍色的眸子交相輝映。
換衣服時,林安閑凝神思考著此時此刻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墜下山崖了嗎,為什么沒有粉身碎骨,反而還引來了雷劫
可這雷劫太過小兒科,仿佛是自己筑基期第一次經歷的雷劫一般,只有輕輕松松三道。按理說,自己渡劫期引來的天雷應當是九九八十一道才對
正思索著,林安閑抬腳踩在了一本厚厚的書上。
那本書堪比板磚還厚,當世之人寫書吝惜筆墨,很少會有如此厚重的書籍,讓林安閑不禁感到好奇,撿起來翻看。
就在林安閑翻開書的剎那,一道獨立意識如同利刃,劈入了他的太陽穴。
頭疼欲裂中,林安閑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而后他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某個純黑的空間之內。眼前緩緩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