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放學10來分鐘,整棟教學樓已經基本走光,只有個別幾個學生還留在班級,走廊也是空蕩蕩的。
傅周顧出了教室門,四下張望著尋找傅一帆,走廊一望到頭,只有寥寥兩三個學生,到處都沒有傅一帆的影子,也沒看見周遲。
周遲把傅一帆帶去哪兒了
越是找不到人,傅周顧越是心慌,她也知道自己不用這么著急,周遲和傅一帆原本就是同學,偶爾碰見了說兩句話也都是正常的。可她控制不住,她見不著傅一帆就心慌心悸,像是從懸崖失足落了下來,整顆心都落不到實處。
傅周顧起先還只是快走著,走著走著就忍不住跑了起來。她的腿其實已經好很多了,可這一跑又似乎跟瘸了一樣,沒跑兩步就覺得那條腿隱隱作痛。
傅周顧咬牙忍著,拽著扶欄噔噔噔跑下臺階,一口氣從3樓跑到1樓。下到一樓拐角的時候,傅周顧看到了傅一帆和周遲就站在樓梯旁邊,兩人正說著什么。
兩人的聲音不大,1樓有一些學生還在滯留,還有的就在教學樓前的空地打鬧,有些吵,傅周顧聽不太清楚她們說什么,不過依稀聽到了周早和顧星河的名字。
傅一帆的視線一直留意著樓梯,見傅周顧下來,整個人也都轉向了樓梯的方向。
“你怎么跑起來了小心你的腿。”
腿有點疼,傅周顧原本想裝著沒事人一樣,可下了沒兩級臺階,又開始一瘸一拐起來。
傅一帆趕緊過來攙扶住了她。
傅一帆又道“好好的跑什么”
傅周顧看到了傅一帆,那沒著沒落的心終于稍微安穩了些,邊走下最后幾級臺階邊道“我怕你等急,所以就趕緊下來了。你怎么在這兒等我,怎么不在走廊”
傅一帆道“我這不是剛好碰見周遲嗎就說說話,怕在走廊影響你們考試,就干脆下來了。”
傅周顧跟周遲打了個招呼,有點尷尬。
別看傅周顧跟周遲一個宿舍,可實際她倆已經好長時間沒說過話,倒也不是因為那天晚上掛蚊帳的事,而是實在沒有找到說話的契機。
周遲這個人回到宿舍洗漱完就開始看書,完全沒有跟舍友交流的意思,一看書就完全沉浸在書里,天塌了她都感覺不到,只有熄燈能讓她回到三次元現實。
單看周遲這個人,真看不出來她是個馬上就要高考的高三學生,太悠閑了,課外書也太多了,從來沒見她看過學習書。就連曹夢琦和方晶晶這樣看上去不怎么愛學習的人,有時候回到宿舍還會刷兩張卷子看一會兒輔導書,周遲卻從來沒有。
當然傅周顧也是沒有的。
不過傅周顧和別人不一樣,她的任務又不是學習,甚至學習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說不定哪天她就穿回去了,也說不定哪天她連穿都穿不回去,就算學得再好考得再好又能怎樣
所以認真算起來,自從那個掛蚊帳事件之后,她和周遲說過的話沒超過三句,一點兒沒有夸張。她倆簡直就不像一個宿舍的人,或者說周遲簡直就不像她們宿舍的人,而是她們宿舍的人形擺設。
曹夢琦和方晶晶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傅周顧剛開始不習慣,現在也習慣性無視了周遲的存在,回到宿舍也基本不會主動找周遲說話。
不過宿舍之外就另當別論了。
傅周顧對周遲笑了笑,完全的營業假笑,自從確定周遲就是自己渣媽,傅周顧就對周遲的情緒很復雜,說不清楚是討厭還是怨恨,總之就是不太能把周遲和生理學上的a媽劃上等號。
傅周顧道“你們聊什么呢聊了這么久”
傅周顧是看著周遲說的。
周遲穿著藍白短袖校服,抱著本黑皮的小說,剛到肩膀的短發在夜風中微微浮動,絲絲縷縷,在燈光下偶爾反出一點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