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審問室。
森鷗外勉強繃住了微微抽動的嘴角,心想或許太宰還沒在銀槍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才會有這么離譜的誤解。
雪名陣則在想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那如果在這里把他送進細胞房
“夠了。”
真田一郎已經踐行了他的想法。
警用配槍頂著森鷗外的太陽穴,真田一郎冷冰冰地道“當著我的面和犯人交易,黑手黨,你把橫濱警視廳當成什么地方”
配槍輕易穿入了森鷗外的身體。
森鷗外的虛影轉過頭,沖著真田一郎從容微笑“連太宰都無法輕易離開警視廳,我在進門前自然謹慎了點。”
“看來這里的確不是談話的好地方,銀槍先生。我們還是另找地方吧如果你同意我提出的交易,那就和太宰一起來見我。”
森鷗外深深看了眼單向鏡中的雪名陣一眼“我們或許很有緣也說不定。”
那抹幻影在拋下似是而非的話后消失不見。留下驚疑不定的蘇格蘭左看看沉默的少年太宰,右看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雪名陣,一時不知該先問哪個問題。
好不容易等到雪名陣終于動彈了,蘇格蘭和少年太宰不自覺地同時放緩呼吸
雪名陣“真田,我的手機呢”
蘇格拉、少年太宰“”
你是網癮少年嗎一心只想著你的手機
雪名陣從面無表情的副隊長手里接過手機,剛劃開屏幕就看見a蹦出彈窗
你在乎橫濱的未來嗎不你不在乎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手機
您的副隊長認為您可能是個靠不住的智障上司。
但他認為,別動隊的存在是振興橫濱警視廳的唯一希望。為了能建立一個真正辦實事、辦好事的警視廳,他愿意負重前行。
真田一郎忍耐地看了雪名陣一眼,很顯然評語里提到的“重”就是指雪名陣“接下來怎么做”
“收監ace,50人護衛隊也交由你處理。”
雪名陣甚少在意旁人對他的看法,看完彈窗最多無奈一下“這多半又是那位在線客服寫的評語能寫評語,為何不回復我的申訴”,便照常卸下手銬,舉步折返別動隊。
他將昏迷的ace收入細胞房,又把護衛隊的電子檔案轉發給真田一郎“人證、物證一應俱全,他們的案子該怎么審辦,就怎么審辦。我帶蘇格蘭去港口黑手黨潛伏一段時間,有事可以隨時電話聯系。”
細胞房亮了起來。
趴伏在底部透明膜的ace驟然蜷縮,像是一具擠在子宮的胎兒,掙扎痙攣著發出不成段的泣鳴。
“”一直一言不發、掛著叫人看不透的神情的少年太宰終于開口,“這是在做什么”
“體驗罪愆。”
雪名陣看著細胞房,神情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憶“罪人往往無法反省自己的罪責,因為站在他的立場上,他總是利益的即得者,是享受快感的那一方。”
“即便將他們殺死,或是令其無數遍體會被他們害死之人的死法他們心中所產生的恐懼也并非是由我有罪,該懺悔所帶來。而是源于有強于我的人在殺死我的不甘。”
“但細胞房不同。”
“置身其中的犯人,將從降生開始,完整地經歷被他所害之人的人生。他們會建立與親人、朋友之間的聯系,產生和受害之人一樣的理想和渴望”
“然后在那個既定的時刻,被自己親手殺死。”
如今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失去、絕望,都是曾經的自己親手帶來的。
“真是惡趣味的設計。”少年太宰最終這么說。
雪名陣接受了這條點評“或許制造這間細胞房的存在認為,唯有這般,罪人才會真正意義上地開始審視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吧。”
他不再停留在細胞房前說廢話,伸手拍拍少年太宰單薄的肩膀“走吧,別讓森先生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