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不少人是餓死的。
上一世的自己從一開始體力就比普通人更好一些,雨停后出去搜尋物資遇到一些結伴而行的人,為了能多攜帶一些物資,好尋找下一個落腳點大家逐漸聚在一塊兒,組成一支算是龐大的隊伍。
在幾次危機面前沉著應對,指揮隊伍成功渡過難關后,這支幾十人的小隊都逐漸以她為中心行動。
兩支隊伍合并時,那人還摸摸她的頭夸了她,說她很厲害,小小年紀就能擔起大任,能帶這么多人走這么遠求生。
辛苦了。
或許是病重的時候,人都喜歡胡思亂想,都會變得脆弱敏感。
想到那段追隨在那人身邊的時光有多美好,后來徹底失去時就有多絕望。
秦殊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熟悉的基地沒了,最重要的人沒了,好像在一瞬間,天地間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每一天活著都是煎熬,可在末世掙扎習慣的人,做不到輕易送自己去死,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欺騙自己,那人從未離開,那么厲害的人,那么強大的人,那樣聰慧的人,應該會為自己留后路的,怎么可能那樣輕易的死去
可秦殊苦苦尋找了兩年,重新組建的聯合軍一步步壯大,再被一步步逼向死亡,到死那天,她都沒有再打探到任何一絲有關那人的消息。
人死了是真的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那種密密麻麻的心痛感再次襲來,秦殊一直認為自己不是個脆弱的人,死的時候那么痛心臟都沒了,她的血流了一地,她都沒掉一顆眼淚。
可是想到這一次恐怕真的是永別了,什么重生恐怕都只是一場大夢,是死前最美好的幻想,不然為什么她現在頭這么痛心口這么痛呢
可如果是死前美好的幻想為什么這幻想里那人的影子都沒有出現過。
迷迷糊糊地想起末世那么多年,沒有一個人研究出來有針對喪尸病毒有效的東西,大部分人只顧著爭地盤,爭領土,爭權力,只顧著高高在上俯視他人。
最先病變的部位是傷口和大腦,秦殊想到這里動作一滯,緊接著把所有剩下的點數都加到了精神力上。
很多研究人員提出假想普通人類都是因為頭部異變意志力不夠,扛不下去,變成了喪尸。
那她只要一直維持清醒,盡力扛到最后一刻,說不定就能扛過這一波淋雨的異變。
大腦里好像有一根繃緊的什么東西斷開了。
腦海里的雜音越來越多,電流聲也越來越響。
秦殊似乎聽見有一些腳步聲在響動,有發動機的聲音在響,眼前的視線完全模糊到看不清晰了。
恍惚中看見一個熟悉高挑的影子在很強的燈光下晃悠著靠近了雨棚。
是那人來了嗎,她來接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嗎
這樣的話,她其實也死而無憾了。
眼角最終還是滴下一滴眼淚,順著兩側向下滑入發絲間。
女人輕輕抱起蜷縮著躺在簡易雨棚里的人時,聽見那人輕輕地呼喚著一個名字。
“余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