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換好官服,被帶進架閣庫,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到了。
成排成列的架閣堆放著上千本案件,十幾名小廝拿著筆墨紙硯站在各處記錄整理,若是要復查這里的案件,他們六個寺丞加起來,恐怕一輩子都復查不完。
姚星云口無遮攔“我要辭官。”
韓云墨只當沒聽到,走在最前面介紹說“你們前面看到的這些案件,已經被幾任大理寺卿復查過,沒有任何異議,你們要處理的是后邊這三排的疑難雜案。”
看到只有三排,姚星云又立刻松了一口氣“幸好,我還以為是全部呢。”
韓云墨站在最后一排,轉身過來道“你們兩人不懂刑法,復查的事情不用插手,由其余四位寺丞來就好。若是兩位有興趣,不妨去調查繡巷月娘一案。這個案子文大人非常重視,只是因公耽誤遲遲回不來,這個案子也就懸了下來。”
他話音落,一名小廝手中捧著相關卷宗出來,呈遞到兩人面前。
“你什么意思”姚星云挑刺“嘴上說著我們不懂刑法,卻直接安排我們調查案子,韓云墨,你這是濫用私權”
韓云墨盯著江鳶“如果兩位三天內查不出來,本官便給文大人寫信,說兩位不合適大理寺,還望另尋他職。”
他連看自己都不看,姚星云更是氣的火冒三丈,對韓云墨指手畫腳“韓云墨,小爺要在太后面前狀告你你什么狗屁大理寺少卿,我看你就是個小人你都不暗地里來,直接明面上威脅我們,小爺就算是死,也不會接你的狗屁什么月娘一案。”
昨夜太后才說讓自己好好當這個大理寺丞,現在這韓云墨又說,如果查不出來,就趕他們兩人走。
他們這是逼著她當這個大理寺丞啊。
江鳶在心里嘆口氣,邁步過去,雙手把案件接了過來,“有勞韓少卿了。”
“你,江寺丞啊,你”
姚星云被啪啪打臉。
江鳶一手拿案件,一手拉住姚星云的胳膊,把他按在靠墻的小桌前坐下。
姚星云表示不理解“不是,你怎么回事我們不應該同一個戰線嗎你怎么聽那小子的話”
江鳶翻開卷宗,邊看邊小聲解釋“姚大人,人家是少卿,四品寄祿官,我們什么啊寄祿官,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他爹在朝中剛剛被太后提拔,雖然只是個正三品,沒我們兩家地位高,但人家爹的官職是翰林學士承旨啊,皇帝跟前的密臣,小心點好。”
“反正本小爺不服”他傲氣。
江鳶點到為止,開始認真看卷宗。
繡街月娘一案發生在兩年前,也就是順樂三年。
卷宗記載說,順樂三年,二月冬,月娘于卯時持刀砍殺丈夫和婆婆。
人證為鄰居四嫂,物證為一把鐵刀,人證物證皆在,遂壓入大牢,聽候處審。
既然人證物證皆在,為何還要成為懸案
江鳶繼續翻看。
月娘,十幾歲成為繡街有名的繡女,繡工極好,后經媒婆介紹,嫁給同為繡街的木匠張生為妻,婚后夫妻兩人舉案齊眉,生有一女,平日里會繡些女子飾品貼補家用,偶爾會接到一些有錢人家的大單,一家四口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經證人四嫂佐證,月娘平時為人善良,性格溫柔,長得也好看,尤其是那一手繡工,全繡街的女子都比不過。
她發現月娘殺人那天是二月初七早上,快到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