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忽然飄過的厚重的烏云遮住了天空,雖然未到快要下雨的地步,卻依舊沉甸甸的,像是要向整個城市傾軋下來,不見絲毫的星光。
在接近郊外的一幢爛尾樓里,一樁針對叛徒或者說臥底的死刑,即將開始。
“波本,沒想到你就是一直潛藏在組織里的那只老鼠。”銀發綠眸的男人舉槍對準著敵人的腦袋,表情陰沉,語氣更是冷酷森然得可怕。
被稱作波本的青年坐在地上,背靠著墻壁,他的肩膀受了傷,捂住傷口鮮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往外涌,很快將他白色的襯衣染紅,是槍傷。這讓他看上去略顯狼狽。盡管如此,他的喉嚨中仍舊溢出了低低的笑聲,他仰起臉看向琴酒,那雙紫灰色的眼眸中,滿是不屑與諷刺
“g,看來你是在為組織前些日子遭受的損失頭疼啊,可惜,就算我死了,我的同伴會帶著我的愿望繼續前行,組織總有一天會覆滅。”
“哼。”琴酒冷嗤著,正要說些什么。
天臺下方未拆除的臨時樓梯,發出了咣咣當當的響聲,似乎有人從樓下正匆忙地往上面趕。
琴酒皺了下眉,在來人上來前,“砰”的一聲開了槍。
“哎”
樓梯口那人,似乎是聽到了槍聲,上來的腳步聲陡然放緩,過了一兩秒,嘆息聲才無奈地響起。隨后出現在天臺的男子,他掃了眼天臺上的尸體,隨意地靠在了門口的墻壁上,雙手插兜,露出了竟然看得出一絲幽怨的表情。
“g,我不是提前給你打過電話,讓你住手嗎”
此時天臺上的烏云正好散開了,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了來人那張過分年輕且英俊秀氣的臉上,與琴酒黑禮帽黑大衣黑皮鞋一身黑的穿著恰恰相反,男子穿得一身白,銀白的發色,與月光交織在一起,眼睛是極淺極冷的顏色,且是少見的異色瞳,一金一藍。
“鷲見白秋。”琴酒冷冷地叫著對方的名字,眼神陰冷,“你又想做什么”
“打住,你總不至于連我也以為是臥底吧。”鷲見白秋聳了下肩,“還有,別那么沒禮貌,偶爾也叫叫我的代號怎么樣你看,我都叫你代號了。”
琴酒沉默。
組織的人都以酒名作為代號,按理說,他也應該叫鷲見白秋的代號,他不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個,鷲見白秋的代號是dfather,翻譯下就是教父,一款經典的雞尾酒,同時也與一個著名的afia電影同名。
里面的afia家族的boss,就被人稱作教父。
鬼知道組織為什么要把這個代號交給鷲見白秋。雖然聽說是他自己要求的,但這種狂妄的要求,就應該被拒絕再狠狠給他一個教訓才對
但那位先生同意了,琴酒也不好說什么,他能做的,只有不喊鷲見白秋的代號,直接喊他的名字,組織的其他人也是如此,畢竟鷲見白秋的代號實在太過傲慢。這讓明明有代號的鷲見白秋,十分怨念,一有機會就強調叫他的代號,還常被剛加入組織的成員,誤以為是沒有代號的新人。
出于某個特殊的理由,琴酒清楚鷲見白秋不可能背叛組織,對于鷲見白秋試圖制止他處理叛徒這件事,也只當做對方又一次的想一出是一出,沒太在意地道“你該離開這里了,警視廳的高層被人發現和組織是一伙的,可是大麻煩。”
“g,我如果說,你會后悔的,你信嗎”
鷲見白秋仍舊看著不遠處,倒在了黑暗中的人影,鮮血無聲地蔓延開,他輕笑了聲,莫名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鷲見,你清楚背叛者的下場。”
琴酒鋒利的視線掃過男子那張清秀的臉,想看穿什么,聲線低沉地警告著。
鷲見白秋若無其事地勾了勾嘴角,站直了身體“隨便說說,別那么激動,一副要拔槍的表情,我對臥底,可沒什么人道主義的關懷。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回去了。”
他不再關注那具尸體,應該說,他原本也沒多在意那個臥底,他看向對方的眼神,單純在看一件“死物”,只是這件死物,即將帶來一個很大的麻煩,唯獨鷲見白秋清楚,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接受了。
他轉過身,背對著琴酒,擺了擺手,下樓了。
鷲見白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從床上坐起身,順手將垂落在眼前,略微擋住了視線的劉海,單手撩到了腦后。察覺到一覺醒來,他不但頭發變短了,換了個房間,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睡前穿那件了,鷲見白秋卻很習慣的,一點沒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