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完全想得到室町宏一天天在家里是什么水深火熱的日子,他們這一輩的三個孩子,真要仔細算的話,沒有哪一個過得正常。
等洋子到了學校才被通知,因為臨時的變動,他們班的表演提前到了午休前的倒數第二個節目。她看了一眼伊佐那發給自己說已經到學校的郵件,只能回了句抱歉就立馬到后臺準備去了。
“好久沒有這樣等過人了。”
伊佐那蓋上手機后便把雙手插在了兜里,他跟鶴蝶今天穿得都比較日常,其實看起來也和附近的大學生差不多忽略掉膚色和臉上的傷疤這些與眾不同的地方,以及略微有點疲憊的神色和眼下的青黑的話。
這幾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雖然以他們在東萬的身份也不用等人吧可卻有的人是等著要挑戰他們。
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了表演節目的禮堂,挑了比較前排的位置坐下。外面熱鬧的校慶攤位什么的,他們倆都沒什么興趣。或許以前還會向往一下所謂的校園生活之類的,現在也已經被世事磨得一干二凈。
很快,周圍就坐了一圈學生家長,這些人看起來年紀都比他們大,顯得兩人坐在那兒有點格格不入。伊佐那對此還沒有什么感觸,倒是鶴蝶,聽著周圍的人討論自家的小孩;說著來看家里人的表演等等話讓他非常久遠的,曾經父母還在世時的記憶浮現了片刻。
那個時候,他就是站在臺上的那個。
而等到洋子他們班級上臺的時候,看著站在左邊扎著高馬尾拿著小號的女孩子,鶴蝶難得勾出了一個笑容來。
原來坐在臺下的時候,是這樣的感覺。
洋子幾乎是在上臺整理樂譜架時就一下看見了那兩個坐得離舞臺很近的少年。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他們兩個人坐在那里就像自成一個世界般,和周圍的一切有些不搭。
大概是,氣質嗎
難道不管干不干壞事,成為極道后就是會開始變得生人勿近
不過洋子并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便翹起放在身側的手掌,朝著兩人小幅度地揮了揮,看到對方也都注意到自己并笑起來了后才舒服了很多。
一曲演完,見他們也在底下和所有來觀看的家長們一樣站起來拍手的時候,洋子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很難解釋的情緒。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像一壺燒開的水一樣,熱騰騰的蒸汽在胸腔里膨脹,止不住地要沖出來。
好奇怪,為什么第一次參與到她的校園生活,第一次來聽自己演奏小號,第一次為自己鼓掌的人,居然會是曾經不過才相處了一年多的這兩個人。
大概所有真切的情感都無關時間的長短和血緣的牽絆。所以自己才會一直記得他們,也如何都放不下,割不斷。
一定要千百倍的,億萬倍的對他們更好才行啊,洋子。
這么想著,她剛從后臺出來就給了站在出口那邊的兩個人一人一個擁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動作太快了,這倆都仍然維持著原狀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