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平復呼吸,端端正正的起身向白露的方向深施一禮“在下江南花滿樓,這里給姑娘賠罪了。”
花滿樓不傻,單從這女子上來的方向以及最后救自己的那一手功夫,花滿樓哪還不知,多半,女子便是此地的主人了。雖說不知道為什么這懸崖峭壁竟會安裝如此狠厲的機關,但無論如何,自己觸碰了機括毀了這片山谷都是事實。花滿樓再次往下一拜。
“花某不僅擅入此地,還毀了姑娘的家園,如此大禍闖下,不知該如何賠罪,在此,但憑姑娘處置。”
白露看著花滿樓一臉的灰塵,雖說依舊風度翩翩,但這個灰頭土臉偏偏還一本正經的模樣。
“噗”白露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花公子好大的口氣,任憑處置,如此說,不怕被小女子欺負得一輩子不得閑嗎”
花滿樓面相終是松了一松,露出笑容,也是打趣道“花某的這條命都是姑娘救下的,姑娘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
白露對上花滿樓一臉坦然的面容,再瞅瞅那雖然漆黑但卻仍然能夠讓人看到輕松釋然的眼睛,果然聰明人就是聰明人,這是自覺已然摸到底了
白露哼了一哼“我家園被毀,如今正無處可去,便罰你,在我找到新家之前,當牛做馬的照顧我吧”
花滿樓頓時又是一揖到底,一派輕松道“多謝姑娘寬宥”
白露心情好極了。聞名不如見面,能夠在出谷后第一個見到的就是花滿樓這樣的人,真是讓人又安心又愉快。
或許是早就在心里熟悉的太久,又或許是花滿樓本就是如此一個讓人相處起來如沐春風般的人,白露到此時竟是再也沒有和陌生人相處的壁壘,幾番言語,凈是自然舒適,宛若交友已久的故人。而這,對于一個已有幾年不與人相處的人來說,實在是可貴的很。
白露大方的走近花滿樓“花公子可以叫我白露,我確實是住在這底下。”雖然知曉花滿樓看不到,白露還是甩了袖子指了指崖邊。
花滿樓察覺到女子的動作,微微歪頭,臉上笑容越發真誠。
“方才所言其實是玩笑,”白露擺了擺手,將后背的箱子往地上一扔,“即便不是公子,這里也是留不住的。公子不過早我一步,反而幫了我一把,省我事了。”
“姑娘”
“我原本也是要毀了此地的,這是和師門的約定。”白露搖搖頭,“我既然出了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公子不過是恰逢其會,那機括也是剛剛開始的。反而是累的公子受驚,是白露連累公子了。”
花滿樓皺了皺眉,搖頭道“花某打亂了姑娘的計劃,若說受驚,姑娘才是無妄之災,總歸是在下擅闖在前,姑娘倒不必替在下寬解。”
“如此,我也便不和公子客氣了”白露微笑“我確實需要公子幫我出門,我這帶著行李,走出這片大山屬實是困難極了,公子既然不需要我開解,不若仍如之前所說,帶我出去”不帶花滿樓附和,白露又添了一句“當然若是公子先把稱呼改了才好,可別叫姑娘了,你我如此生死之交,難不成白露還當不得花公子交個朋友”
花滿樓頗有些哭笑不得,語氣卻是越發輕松,他本就是個坦誠開闊的性子,甚至如今想到的也不過是友人的性格和是否妥帖的問題,于花滿樓自己而言,他當然沒有那么多的條框可在意,遂自然開口“如此,白露也可叫我七童。”
白露笑瞇瞇的道了“好”。
“下山否”花滿樓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