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覺得很奇妙。
這和在保定城的時候不一樣。保定城的李府是她主動打上門去的。而在這山西,她仿佛真的融入了這個故事,她只是做了她作為一個朋友該做的,然后,見到了現在的場景。
陸小鳳、花滿樓、西門吹雪。除此之外,還有她和獨孤一鶴。
他們五個人正站在一棟小樓的門前。
獨孤一鶴沒有死,正氣勢洶洶的準備打上霍休的老窩去。
閻鐵珊沒有死,在珠光寶氣閣一邊等人,一邊算賬。
等得是神侯府的人,可能是無情,也可能是追命。算的是買命錢,買他自己的命,買獨孤一鶴的命,買他們過去現在以后得命。
實在是奇妙。
“實在是奇妙。”陸小鳳也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小樓的大門。
“故弄玄虛。”獨孤一鶴冷哼一聲,自是看這里哪哪都不順眼。
“你們覺得怎么樣”陸小鳳指著那門上大大的“推”字,看著白露和西門吹雪,順便給花滿樓好好的解釋了一番。
西門吹雪一言不發。
白露笑瞇瞇道“君子當有成人之美。他既不敢出來,卻也做了待客的準備,想必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誠意了,自當客隨主便。”
花滿樓聽明白了,上前幾步,站在白露身前,探手輕推,門十分輕易的就開了。
獨孤一鶴看了花滿樓一眼,無奈的搖搖頭,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唉”陸小鳳也大大的嘆了一聲,拍了拍花滿樓的肩膀,也大步流星的跟了進去。
緊接著就是西門吹雪。
門外就剩花滿樓和白露了。花滿樓毫不在意,側身伸手“我們也走吧。”
白露笑嘻嘻的任由花滿樓拉著自己也跟了進去。
經過“轉”、“停”之后,擺在陸小鳳幾人面前的是五盞酒,和“喝”字。
陸小鳳搞怪的擠擠眉眼,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獨孤一鶴同樣毫不客氣的就干了。
西門吹雪一向滴酒不沾。
“花滿樓,喝,還是不喝”陸小鳳問著花滿樓,卻是賊兮兮的看向白露。
花滿樓毫不遲疑的道“不喝。”
白露“七童既然不想喝,就不喝。”
西門吹雪道“此處有毒。”
白露聞了聞漸漸濃郁起來的花香,又端起酒盞聞了聞,拿出一個瓷瓶兩粒藥丸。
“七童,西門莊主。”
花滿樓和西門吹雪二話不說拿了吞下。
“有勞。”西門吹雪頷首。
陸小鳳一臉哀怨的看過來“我說白露妹子,你怎么之前不拿出來”
“我以為,你的“老朋友”特意招待你,你必然是要賞光的”
獨孤一鶴不再看陸小鳳搞怪,直接拿起酒盞“砰砰砰砰”四下就給砸了。
“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小看女子。”
白露眼中一亮,覺得可以回頭和表哥好好夸一夸這位掌門。
隨著酒盞落地,暗門大開。
“獨孤掌門,切勿動手”看清門內的一瞬間,陸小鳳急忙拉住獨孤一鶴。
門內坐著四個身著金袍的“大金鵬王”。
四個已經瘋癲的老人。
即便看不到,花滿樓也已經了然。
“自古財帛動人心。”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白露冷眼看著四人,眼中半點不為所動“七童不必為他們感到可悲。不過是求仁得仁。對他們的野心而言,瘋了,也未必不好。”
“過猶不及,執念入魔。”西門吹雪道。突地,他頓了頓,似是在回味什么。
“怎么了”陸小鳳湊了過來。
白露一把拽住陸小鳳,心中驚喜連連。
白露先是看了獨孤一鶴一眼,獨孤一鶴也正看向西門吹雪。察覺到白露的視線后,半是欣賞半是驚嘆的點點頭。
白露控制著自己,將自己內功虛極靜篤的特質發揮到極致,慢慢的將聲音傳到西門吹雪的耳中
“莊主既有所獲,不若在此事了解后,和獨孤掌門好好的談上一談。”
西門抬眼看過來,白露繼續緩緩道“莊主所悟,想必與之前有所不同,一靜不如一動。”
西門吹雪的眼神極亮。
“我的劍道似有不同。”
白露反問“是似有不同,還是掙脫禁錮更進一步”
劍術及至劍道,本就是從奠基到破鏡的蛻變。西門吹雪之前固守本心卻也是筑基圓滿。究竟西門吹雪的道是什么道,總要先突破當前境界再說。
一時的感悟不過是多了一種體悟。
閉關,不在一時。此時茫然閉關,未嘗百味,才是百害而無一利。
西門吹雪看了看白露,又看了看獨孤一鶴,終于平靜下來,點頭“我明白了。”
獨孤一鶴欣慰的摸了摸胡須,這位老人顛沛半生,歷經世事,自創刀劍雙殺,武功堪致大成,以他的閱歷和心胸,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此時的西門需要什么。讓他意外的反而是白露這個小姑娘。不知是什么出身,眼界、智慧稱得上是這一代中的佼佼者了。
如此,解決霍休的事更是不能耽誤了。
“繼續走”獨孤一鶴旋即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