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昭例行送上白眼。
于十三眼睛亮晶晶盯著洛錦書,后者故意裝作不知,囑咐元祿,“糖你和楊盈、如意、寧堂主分了,錢昭、孫朗、于十三別給,讓他們苦著。”
“好嘞,錦書姐”元祿笑呵呵應下,當下剝了一粒糖扔進嘴里,是真正的糖丸,并非生病時吃的“糖丸”,他鼓著腮幫子和洛錦書說話,“錦書姐,十三哥說你會回來,我們還以為他騙我們。”
那日于十三和寧遠舟一前一后回到驛館,不同的是一人落寞一人神情疏朗,雖然任如意和洛錦書都沒回來,但于十三堅持洛錦書會回來,眾人紛紛不信,惹得于十三差點兒蹦起來。
洛錦書順著元祿話匣上下打量如意和寧遠舟。
楊盈挽著她胳膊,扒在她耳朵邊繪聲繪色和她咬耳朵,言語激動,“錦書姐,如意姐和遠舟哥哥,他們他們和話本里那樣。”楊盈連蹦帶跳拉扯洛錦書袖擺,只恨不能拉著洛錦書去見證八卦。殊不知洛錦書瞧瞧瞥了眼站在墻邊的于十三,捉摸著楊盈應該還不知道她和于十三的事。
于十三今天穿著一身六道堂校服,見洛錦書瞥他,翩然步入,“我就說錦娘會回來,元祿,十三哥什么時候騙過你。”
“寧頭兒咳血你就沒和我們說,要不是昨天的鞭子,你還瞞著我們。”元祿氣得兩頰鼓鼓,洛錦書精準捕捉到血字,她轉頭又打量錢昭藥罐里藥渣,她不過離開幾日,怎么各個都負傷了作為大夫,她對傷患極度敏感,“一炷香后,正堂診脈。”她一字一頓,手指劃過所有人,“一個不準缺席。”
來自大夫的壓迫感頃刻彌漫所有人,寧遠舟和任如意首當其沖,就連腰疾犯了的杜長史也拖著身體到了正堂,讓洛錦書給他看看。
腰疾這病,洛錦書在鎮上經常治,她給杜長史配了幾貼藥,囑咐平躺休息,這才在脈枕后坐定,笑意盈盈望著排好隊的六道堂眾人加楊盈、如意。
偏偏洛錦書笑里帶霜,任如意頭一個診脈,她放上手臂,幽幽為自己辯解,“阿錦,我可是聽醫囑,你留給我的藥,我日日不歇。”話音里的“阿錦”像酌了蜜,一場舍命救人,讓任如意認下洛錦書為好姐妹,可這會好姐妹為了大伙兒不愛惜身體發怒,她頭一個遭難。
洛錦書坐在案后,手指噠噠噠扣著桌板,“我還讓你這幾日不要動用內息。”再看現在內息混亂成一團麻,原本平息的內傷重新翻涌。怎么就不愛惜身體呢任如意被洛錦書盯著,干脆佯裝難受就著楊盈的手往邊上一讓,另一只手伸手把寧遠舟按到脈枕上,“一會兒阿錦你給我扎針,我絕對不喊疼,你省點心,給寧遠舟看看,他內外都是傷。”
被任如意按下的寧遠舟絲毫不敢駁未來孩子娘的話,又擔心體內一旬牽機被洛錦書發現,咳咳兩聲就要往外跑,“錢昭給我熬的藥要涼了,我喝了再來,喝了再來。”
洛錦書確實看出了點什么,她視線不離寧遠舟,還沒開口,于十三已經把金針遞來,“我辦事,你放心”便是于十三也沒有發現寧遠舟的異樣,洛錦書打眼瞧任如意,得了對方眼信,胸口那股焦灼只能暗暗放下,“大家都出去吧,寧堂主的傷要行針。”
她這邊安撫了楊盈和元祿,回來時,任如意扶著寧遠舟雙手交疊向她行禮,這是非常正式求醫禮,任如意和寧遠舟行此禮,洛錦書猜測寧遠舟身體有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