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正在沉睡的少女是被從隔壁傳來的一陣吵鬧聲給吵醒的。
這些木板房子都不太隔音,因此,鄰居一對夫妻的爭吵也能清晰地仿佛就上演在她耳邊。小林鶴打了個呵欠,困意消退了點兒,大腦也漸漸能處理她聽到的聲音信息是什么。
“自從回來后,天天就知道盯著那頭看,”尖利的女聲像是打鳴的公雞一樣高亢,“生意也不顧、孩子也不管,家里的錢倒是花了不少,一天天家底都被你敗完了,我看你的心思全都掛在黑板墻后面的娘們兒身上了”
另一個男聲先是辯解了幾句,“我就是普通地發呆,那兒我就去了一次。”
可女人明顯不信他的鬼話,“當我是傻子不成,天天望著那邊,路過河邊你恨不得眼睛都黏在黑墻上你那是自己只想去一次嗎你分明是沒那么多錢再去一次。錢都花光了,這家里剩下的人還過活不過活”
于是男人也惱羞成怒了,“你個娘們就知道牙尖嘴利,除了撒潑你還會什么,這個家不都是靠我養著,我賺的錢我怎么花你管得著我想花給誰花給誰”
女人痛罵起來,男人也氣急敗壞,聲音一個賽一個高,震徹街道的爭吵聲仿佛能從雷門一直傳到小舟町的燈籠下。
這時,一道耳熟的聲音插了進來,是小林鶴借宿這戶人家的木村老板。他左勸勸男人右勸勸女人,又道“我家孩子大病初愈,還需要休養。這邊有新做的人型燒,專門拿過來送給你們,讓家里小妹也嘗嘗。善人善報,善人善報,謝謝兩位的多多包涵”
有脾氣寬和的木村老板在中間勸架,又先把兩位鄰居高高架起感謝一通,于是過了一會兒,這小小的插曲就平息了。少女洗漱完畢,在老板娘的舊衣服外面罩上自己那套白襦緋袴、標志性的巫女服,又將昨夜寫好晾干的信紙折起來塞進懷中,準備下樓。
才出樓梯口,她遇見一個小蘿卜頭。
小孩四五歲年紀,踮著腳頭沖窗外,往剛剛爭吵的人家方向看得很認真。他小小的臉皺成一團,看得出來很是發愁。
小林鶴蹲下,“愁眉苦臉可不利于養病哦,心情要放松點,病氣才能早早遠離你的身體。”
小男孩嚇了一跳,往旁邊一看,認出給他看病施藥的來人“你是救了我的那位巫女大人”
“在愁些什么呢”巫女大人笑著問。
對于這個待人非常和善、法力又很強大的巫女,小男孩很是信服,他立馬就向心目中無所不能的巫女大人傾訴苦惱“自從隔壁叔叔變成這樣以后,就老是吵架,他們家小妹也總是哭,好久沒有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