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說實話,淺井未來那股沒有來的心悸到現在都沒有消退。
那并不是被琴酒的意外所震驚到的心悸,而是從這次任務開始,從琴酒在副駕駛上擺弄手槍的那一刻
“小姐,我勸你最好馬上離開,現在靠在你身上那名受傷的男人是個殺手。”
“”
啊、啊,琴酒想要的意外是在這個時候嗎
淺井未來僵硬地轉頭,脖頸處發出關節銹蝕的聲響。像獵犬一樣循著血跡而來男人站在他們身后,開槍指著琴酒,另一只手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本證件,明顯的警徽標志在忽明忽暗的煙花中刺進了少女的眼睛。
“你想要救助的這個男人是一個危險人物,不知道是他蠱惑了你,還是小姐不忍看到有人受傷,但請你停止現在的所有行為,把那個男人交給我。”
警察往外踢出一把槍,示意淺井未來往下看“如果說證據的話,這是證物,上面還有這個男人身上的血跡。你應該有注意到他的左側有傷吧”
那確確實實是琴酒的。
淺井未來回想起剛才的情形,確實沒有在琴酒身上看到這把槍,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琴酒的傷口吸引了。
“是您擊中了他嗎”
“誒啊、不是的。”中年警察保持射擊的手勢,有些吃力地回憶著五分鐘前發生的事情。
他在接到線報之后混入了安保團隊,他對于這種黑吃黑的行為不感興趣,但關鍵是,據說那名被公安捕捉到一些影子的殺手有可能出現。
對方的身手確實矯健,不論是體術還是近距離射擊都是他見過的人當中的佼佼者,幾乎是頃刻之間,銀發男子便處理掉了位于他們包圍中心的雇主。
中年警察在一片慌亂中對上了他的眼睛,冷漠地、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似乎這對他來說只是一次無聊的工作,這樣的認知讓他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至于殺手是怎么受傷的
或許是慌亂中的流彈擊中了他,畢竟那個時候激烈的槍聲掩蓋在了煙花下面,男人在中槍之后便扔下了那支匆匆離開,他感受到了,這是上天賜予他的機會。
少女不正常的猶豫讓中年警察起了疑心,他借著煙花綻放的瞬間看清這兩個人的姿態
黑發的少女一手攙扶著男人,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部后方,男人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少女淹沒,他的風衣和長發是一道天然的簾幕,無形地劃開了兩方的界限。他的面容籠罩在寬大的帽檐之下,從正面看,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下半張臉。
然而少女的表情卻暴露無遺,男人的一切都沉入陰影中,唯獨留出了少女的臉蛋暴露在光線之下。
那是混合著少女和成熟之間的面容,通透又空無一物的眼睛看著他,里面似乎充滿了情緒,似乎又什么也沒有。
并不是他想象中殺手挾持了少女這樣的場面,中年警察往后退了一步,攥緊了手里的手槍,死死地看著這對搭檔。
“淺井,開槍啊。”
琴酒低沉的聲音如同蛇信一樣舔過淺井未來的耳廓,少女微微一顫,機械般地向后和他對視一眼,他們兩個挨得很近,淺井未來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臉擦過了琴酒的嘴唇。
“不是給你示范過了么。”
示范是什么時候啊啊、原來從一開始,不對,她明明早就猜到的。
淺井未來順著琴酒撫在她后腦勺的大手的力度再次看向前方,右手拿起那支女士手槍,一板一眼地按照琴酒在車上示范的那樣,確認了槍支的情況,然后“咔噠”,打開了保險栓,木楞地將槍口對著中年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