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朋友他殺了人。”
“嗯嗯”等下,他應該報警吧這絕對已經到了需要報警的程度吧
青年的表情突然空白了兩秒,他開始在思考需不需要把淺井未來的話給錄下來,匯報給警察廳,讓他們根據少女的口述進行搜查。可少女的下一秒,又把他的沖動給摁在了原地。
“唔拿殺人來比喻做壞事的話,是不是比較有代入感。嚇了一跳吧綠川先生的表情好嚴肅。”淺井未來忽然彎起眼睛,似乎情緒已經緩和過來,還能跟諸伏景光開玩笑,“這是不知道發生在誰身上的故事,有可能只是游戲里,有可能是我的朋友,也有可能是我。”
發生在誰身上還是很重要的。諸伏景光忍不住腹誹著,在這樣的深更半夜,他的腦袋前所未有的清醒,溫和的表情之下正在專注地盯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她臉上的表情非常放松,似乎哭泣已經宣泄掉了她的大部分情緒,從她決定分享的那一刻,她就進入了另一個狀態。
“您有沒有覺得,人是有一定要做的、身不由己的事情,不論對錯”
“看是怎樣的情景了。”諸伏景光的話很嚴謹,他一邊斟酌,一邊觀察著淺井未來的神情是否有變化,可惜少女現在低著腦袋,他很難辨別出對方的狀態,“通常來說,人們不應該做錯事,這個錯事是世俗意義下的錯事,如果做了,就應該停止。但如果”
諸伏景光想到他對淺井未來的判斷,認真說道“如果身不由己是因為自身的安全收到威脅的話,我認為保全自己才是最優先的。畢竟判斷一個人的對錯這件事之所以有意義,是因為人還活著,能夠被批判。”
當然如果對方能夠搜集資料報警就更好了。諸伏景光也知道這個想法太過天真。
恐怕更多的情況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救,他在培訓期結束,想方設法接觸組織的那段時間,認識了許多外圍成員,他們給組織干著不怎么重要的活,沒有人在意他們是誰,但即使如此,也沒辦法脫身。
在他的猜測中,淺井未來大概也是這種情況。
“那假使情景是這樣的呢”淺井未來給諸伏景光做了個假設,“故事的主人公,我們叫她f小姐。”
f小姐所在的會社是很難說合不合法,就f小姐所知,她的公司似乎有一些臟活,但這些事情與f小姐無關。她只需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做好分內的工作,就能過好或許是普通人安穩的一生。
但命運并不總是眷顧每一個人,f小姐有了一個升職的機會,而升職需要一些應該有的考驗,所以她接到了一個項目,一個她之前并不想接觸的項目。
擺在f小姐面前沒有其他的選擇,她必須硬著頭皮讓自己升職,否則不能想象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
淺井未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抬起頭,靜靜地盯著諸伏景光。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自己的故事,反而像是隔了一層屏幕,在讀屏幕里的人的事情。
看看現在的情況,真是好笑。淺井未來握緊手,把指甲掐進自己的掌心,用疼痛維持她的表情在這樣虛假的環境里,兩個虛假身份的人講著不知道是否虛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