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誠踏入羅漢堂,落到建初寺布下的陷阱中時,建初寺外一個衣著華貴,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也從容的走入了建初寺廟門。
此人年約二十三四,長得英姿挺拔,神情俊朗,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微笑,正是吳國司空滕修。
滕修走入建初寺廟門,他的身前便出現了七八位胡人僧侶。為首一人身著五色袈裟,看起來已經年近古稀,兩道雪白的眉毛微微垂下,竟比一般人要長上幾寸。
“貧僧率寺中僧侶,恭迎司空!”為首老僧雙手合十,遠遠的對著滕修一拜,口中道出了滕修的官職。
今日滕修孤身而來,并未帶隨從,也未事先通知任何人。
“大師便是康僧會?”滕修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也學著老僧的樣子,雙手合十回了一禮,而后隨口問道。
“正是貧僧!”老僧點頭答道。
“大師如何知道在下會前來?”滕修疑惑的問道。
康僧會原本合十的手掌,一只離開,伸出一指,指向了阿育王塔,而后緩緩的說道:“貧僧得到尊者的啟示,便知今日有貴客臨門。”
“尊者?何方尊者?”滕修心中微微一沉,那藏于大袖之中的手微微握拳。
“憂樓頻螺尊者.....阿育王塔之**奉的便是尊者舍利....”康僧會將舍利二字說的略重,說完之后目光直視滕修,仿佛想要看看滕修有何反應。
“原來貴寺供奉的竟然是一位羅漢舍利.....摩訶迦葉讓你們將他的舍利帶來吳國,他自己怎么不來?”滕修突然臉上笑容收斂,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滕修之言令康僧會也是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才繼續說道:“不曾想,司空竟也知曉尊者俗家名諱,如此看來司空對佛門所知甚多了?”
尊者便是佛門中對羅漢果位的尊稱,而摩訶迦葉便是憂樓頻螺尊者的俗家姓名。
不過此人乃是七八百年前西方佛國的人物,也不知滕修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尊者智慧照鑒十方世界,來與不來又有什么分別?”康僧會再次雙手合十繼續說道,對摩訶迦葉的崇敬已經溢于言表。
“哼,少給我說這些沒用的,帶我去見他!”忽然滕修大袖一甩,口中冷哼一聲,似乎對康僧會這種處處透著佛語的說話方式,滕修很是不爽。
“那司空請移步貧僧禪房。”康僧會也沒想到滕修突然翻臉,而后無奈的說道。
就在滕修跟著康僧會前往禪房的時候,周誠所在的結界空間之中已經生出了變化。
“年輕人,為何心中對佛門有著偏見?”虛空之中一道威嚴而不失慈祥的聲音突然響起。
聲音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耳畔。
同時周誠看到,就在他身前數丈之外,一株樹苗正從地上緩緩長出,很快便從一株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而這株樹正是佛門的菩提樹。
此刻菩提樹下正坐著一個枯瘦的胡僧。
“你這胡僧將我困于這結界之中,難道還不許我心生仇視?”周誠心神戒備,嘴上卻是毫不客氣。
“此乃胎藏界曼荼羅法域,非一般結界可比!”樹下老僧淡淡的開口,仿佛只是在與周誠閑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