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似乎也聽到周誠的話,對著周誠咧嘴一笑,看起來卻是詭異而恐怖。
周誠說完元神一動,再次返回到琉璃玉身之中,很快那琉璃光芒斂去,心魔也消失不見,那件蘇若蘭送給周誠的道袍再次籠罩在身上,一切又恢復如初。
“你既然已經看透心魔,那為什么還怕我變成周蘭?怕我成為你的心魔?”蘇若蘭依然不解,她相信周誠帶她來這里,絕對不只是想要告訴她這些。
周誠看著蘇若蘭,眼神之中又很自然的流露出了那種溺愛之情,而后又以如常的口吻說道:“你若不能做回你自己,蘭兒又何嘗不是你的心魔啊!我不是怕你,而是......”
“擔心我嗎?”周誠的話沒有說完,不過蘇若蘭卻立刻接了下去。
周誠點了點頭,并沒有否認。
“我明白了,道心自在嘛!”蘇若蘭莞爾一笑,看樣子好像真的明白了。
周誠看著蘇若蘭,微微一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而后繼續說道:“大羅之道不僅要煉化五行之力凝聚道果,也是降服心魔的過程。不過心魔便是自己,如何能做到真正的降服?所以在大羅之后,通常就是斬去善惡二念,而后尋找真實自我,以此法來超越大羅。佛門自斬一切欲念,剝盡五蘊六識,道門有無情、忘情之法,都是可以超越大羅之道。不過古來大羅者寥寥,真正斬卻執念,成就無上的恐怕也就寥寥數人,這些倒是我也不曾了解。”
蘇若蘭認真的聽著,更是不斷地思考著周誠的話,她知道這是周誠對大羅之道和超越大羅之后的理解,是無數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但是掌教你沒有斬卻自己的心魔,好像還在滋養著自己的心魔,這樣的話豈不是終難超越大羅?”蘇若蘭很快想到了一些矛盾的地方,她已經明白不能刻意的去融入周蘭的角色,便也沒有再叫周誠叔叔,而是直接以掌教相稱。
“因為那樣的成道之法,與道心自在相違背啊!”周誠給出了一個不算解釋的解釋。
道心自在,這句話是當年周處對他說的,后來也成了他處世立身的準則,再后來他也將這句話作為了云臺觀的核心思想。
如果是以前的話,周誠只覺得這句話可以作為自己行為準則,但是隨著他道行的高深,推演之能的越發精進,他更感覺到這四個字的高深莫測。
周誠已經算到,這四個字最初并非來自周處,而應該是周處口中那位神秘的祖師。
僅僅這四個字,卻讓已是太乙玄仙的周誠,如今對這位從未謀面的祖師,更是越發敬畏。
若能堅守道心自在,而不去以忘情無情之法超越大羅,那即便在最頂級的存在中,也是極為恐怖的。
蘇若蘭還無法去體會道心自在這四個字的深層含義,不過她也思考起了將來自己該如何面對心魔,同時她更好奇,自己的心魔會是什么樣的?
“我此番招你前來,實際另外有件事想讓你去做。”周誠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開始認真的說道。
“掌教有什么吩咐?”蘇若蘭沒想到,剛才的事似乎還不是最主要的,而周誠招自己到江左來,好像還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世人皆言,江左之地風流所在,如今雖天上群星消散,但江左才子佳人卻如群星薈萃,我打算舉辦一場古往今來空前盛大的文會,要你以一人之力挑戰江左才俊,讓蘇若蘭這個名字,令群星失燦!”
周誠說的認真,竟是要讓蘇若蘭,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江左文人。
蘇若蘭不知道周誠為何會有這樣的打算,而似乎這才是周誠來建康最主要的原因,不過即便不知道周誠的用意,蘇若蘭還是自信的一笑,而后說道:“我也期待之至!”
“文會之地便選在會稽郡山陰縣,隨后我會讓桓溫和南斗去安排。”周誠繼續說道,連地點都已經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