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
路明非剛從裂縫鉆出來,風雪就拍了他一臉。驟降的氣溫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他呸呸呸地吐出嘴巴里面的冰粒子,抹了把臉,忙不迭地縮回裂縫里面。
今天是他們進入地下探索的第五天,路明非在猜拳比賽中敗下陣來,于是負責返回營地拿向導大叔送來的補給。
其實跑腿的活也算不錯,還能順便泡個溫泉。雖然地下也有溫泉眼,可以打理個人衛生,不過怎么也沒有直接泡溫泉來的舒服。
然而外面卻下起了暴雪,看這架勢,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了路。
他愁眉苦臉地看著外面的惡劣天氣,嘆了口氣,準備老老實實回壁畫洞窟蹲一會兒。這時,他突然從風聲中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動靜。
路明非警惕地抓住了刀。那是“”,七宗罪中最小的一柄武器,形似日本肋差。
自從發現還有大型蚰蜒這樣能夠擋住一般煉金武器的異化生物之后,三個人就決定隨身攜帶七宗罪。
楚子航拿著“懶惰”,日本武士刀,符合他平時用刀的習慣。愷撒拿著“饕餮”,一把亞特坎長刀。
路明非選擇“”是因為它帶著最方便,“”沒有被喚醒的時候只有30厘米長,看上去就是一把烏金色的小匕首,像工藝品多過像武器。
他仔細地捕捉風中的異動,那聲音逐漸接近,聽起來像是一群人在風雪中艱難跋涉。隨后,雪層垮塌,聲音一下子變大。路明非目瞪口呆,只見一“串”人帶著大大小小的碎雪塊骨碌碌地滾下來。
真的是一串人,他們用繩子連接著彼此,一摔就全部一起摔下來。
山谷此前的積雪被楚子航加熱融化過,隨后又因為冰冷的氣溫凝固,最后形成了一個類似冰碗的漏斗狀地形。這些人順著光滑的坡面滾落,全部落到了“碗底”。
一個人直接滾到了他腳下,那人似乎摔蒙了,迷迷瞪瞪地睜開一雙眼,看了路明非一眼,又很快閉上。
路明非有點慌了,回憶訓練中學過的急救技巧,趕忙蹲下來扒拉人家的眼皮,去看對方的瞳孔變化。遇難的游客登山者路明非用手電照了照他的瞳孔,粗略地檢查了一下他的頭部,又伸手去摸頸動脈,“喂,你沒事吧感覺怎么樣”
“哥哥,你這么關心別人我會很嫉妒的。”
路明非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他驚喜地抬頭。路鳴澤就站在前面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那張可愛又精致的小臉上滿是落寞。
時間靜止了,遇難的登山客都消失了。他們不知何時站在了積雪的平原上。世界如此空曠,小魔鬼靜靜地站著,像是孤零零地走丟了的孩子。
路明非一直覺得路鳴澤就是個催命鬼,巴不得離自己遠遠的。可現在看到這一幕,他心里竟隱隱地抽痛起來。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沖動,路明非一把抱住了小魔鬼。皮膚接觸的一刻,一股奇異的暖流猝然升上心頭,溫暖得讓人落淚。這個擁抱太熟悉,也太令人懷念就好像在不知多久的過去他們曾無數次這樣擁抱在一起。
世界那么大那么冷,他們僅有的就是彼此了。
路鳴澤乖乖地把頭壓在路明非的肩窩,輕聲說“哥哥,我終于找到你啦。”
路明非、瞳孔空茫,心底燃燒著說不出的憤怒。他一點也不喜歡路鳴澤不開心的樣子。
他伸手摩挲路鳴澤的黑發,想說,不要難過,我已經在你身邊了,不管是什么讓你難過,我都會把它解決掉,如果是這個世界讓你不高興,我們就一起燒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