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幾名黑衣組織成員寂靜無聲,在對方慷慨激昂的演講下唯唯諾諾,無論是臥底還是死忠,都不同程度地破防了。
每個人都有一個蓋子。
就好像一貫被欺壓的弱者,遇見絕路的時候,會一怒抽刀,快意恩仇。
在蓋子被水蒸氣頂開、意外掉落之前,誰也不知道,杯子的內里,裝的是什么口味的飲料。
現在,蓋子掉了,甜美熱情的外向交際花不復存在。
一個黑色的怪物,帶著惡意,出現在了面前。開始無差別攻擊其他人。
就像同學會上,所有人都在吃吃喝喝,卻忽然話題一轉,以前坐在你前座上不愛學習的傻姑娘,忽然滿臉輕蔑地提起自己的領導如何收買稅務局的人,如何想讓自己背鍋做假賬,而自己又是如何將他們騙得團團轉,一鍋端進了大牢。
安室透吞咽口水,口干舌燥,明明對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在面對面的時候,他們甚至感受到了壓力,還有一種見到了不知名恐怖、超乎常理的東西的心驚肉跳。
好在,直面第一壓力的人不是他。
而是被抓在手里的諸伏景光,主動送人頭的伏特加,還有,小隊的領頭人,琴酒。
“讓人心驚的野心,如果讓那些道貌岸然的條子聽到你這番話,怕不是要把你直接抓進去,叛個。”
琴酒掐滅香煙,冷哼著,又強調一句“我們不是做慈善的,弱者可沒有在我們組織生存的權利。”
“放任你這種威脅加入組織,那絕對會是我們的大、麻煩。”他的嘴角微勾,難得露出了一個微笑。
“不過,我也很想知道,你這種瘋子,可以在老鼠混雜的地方,隱藏多久。所以,恭喜你,你活下來了。”琴酒虛偽地鼓掌。
“被奴役了那么久,還這么信奉弱肉強食,真是可憐啊。”阿青舔了舔上唇,露出肆意的笑容。
“不過這也沒關系,你也為此感到憤怒、不甘心,不是么信奉弱肉強食,但當自己成為了被壓榨的弱肉,你很不愉快吧我看到你皺眉了哦”
“人總是要求同存異。我們的根本目的相同。真的不考慮改變主意嗎”
諸伏景光有些心急,他想抓住對方的肩膀使勁搖晃,清醒點啊
你瘋了么竟然說琴酒可憐被奴役
姑娘那是大惡人你好不容易逃過一劫還不快跑還在挑撥對方的神經做什么
啊雖然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誰是惡人了,諸伏景光甚至起了心思,要不要立刻聯系他的線人,派些人盯緊她
白色卷發的姑娘反而露出了微笑,似乎覺得這很有趣,很贊成對方的觀點。
黑馬尾的姑娘咳嗽了一聲。
“不,我沒有興趣,被壓榨被利用,也代表著這個人生存的價值和意義,是每個人必須要接受的。哪怕是父母,也會從孩子身上汲取利益。這是根植于人性的本能。”
“一個沒有任何人,想要壓榨利用他的個體,注定也活不下去。”琴酒彈了一下杯壁,將冰塊旋轉,對準燈光。
就在這時候,一聲禮花綻放。
“三二一,action”坐在角落里的醉漢突然站起來,露出被身體遮掩的攝像機。
他的身材格外高大,比安室透還要高一頭,讓其余幾人瞬間警惕。
“啪啪啪啪”他一邊輕輕搖頭,一邊拍手,鼓掌的速度有些慢,帶著紳士的韻味。
“精彩,真是精彩的表演。”
“大驚喜,嚇到了么”與猜想的樣子完全不符,男子穿著一身舒適的黑色襯衣,竟然長得很好看,半長的卷發凌亂,有長有短,但卻絲毫不油膩,反而有種文藝工作者的美感。
故意做出驚嚇的樣子歪頭,看向諸伏景光和阿青,咧嘴露出細密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