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離皺著眉看著手中的火水,頭上的耳朵耷拉下來,還沒入口,他的嗅覺就告訴他這杯酒不能喝。
喝下去的話會逼死某只感官敏銳的狐狐的。
這里是愚人眾執行官第九席“富人”舉辦的宴會場地,他邀請了許多至冬政要,還有正在出使至冬的楓丹外交官符離。
鑒于這里出席了很多至冬政要,以及這么多年兩看兩相厭的交情,符離還是捏著鼻子出場了。
于是毫不意外地在宴會現場看見了許多烈酒。
潘塔羅涅果然是故意的。符離冷靜地想。
在和至冬政要們寒暄了一圈后,他被侍者邀請到二樓,果然來之后就沒見到人影的潘塔羅涅在二樓,他熱情地邀請符離坐下品酒。
是一杯火水。
符離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潘塔羅涅一臉無辜的表情,腦補了一下他把這杯酒潑到他臉上的樣子,爽了。
可惜他是以外交官的身份出席本次宴會的,不能這么做,符離暗自遺憾地晃了晃乖巧盤在身邊的一條尾巴,拍在木質椅子發出輕微的啪嗒聲雖然他其實有九條尾巴,但因為人形的時候九條尾巴實在太累贅了,所以符離一般只會放出一條尾巴。
潘塔羅涅不知道符離在暗自謀劃些什么事,他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看上去十分的斯文敗類。
他用手勢對符離發出邀請“請,符離先生,這杯火水是我從至冬最著名的釀酒世家那收購來的,他們的釀酒技藝與蒙德萊艮芬德家族不相上下,為了讓他們把這瓶本來打算獻給女皇大人的酒賣給我,我可花了不少功夫呢。”
“哦,那聽上去確實是很好的酒水,潘塔羅涅先生有心了。”符離手里晃著高腳杯,也沒喝,對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紅色的豎瞳帶著獸類特有的野性。
潘塔羅涅面不改色地和他對視,片刻后他微微移開視線,推了推眼鏡。
一旁的至冬政要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就知道潘塔羅涅邀請符離的宴會不是啥好事,可他這樣等級的人能夠和執行官搭上話實在是難得,所以還是屁顛屁顛地來了。
來了以后他內心哀嘆了一聲,果然這兩位差點吵起來了。
潘塔羅涅忽然轉過視線,看向至冬政要“這位先生,您覺得獻給女皇的酒是否不應該被浪費”
至冬政要下意識搖頭“女皇大人的東西怎么可以浪費”
“您看。”聽完這句話,潘塔羅涅又開始對著符離笑瞇瞇,“浪費東西可是不好的行為,浪費女皇大人的東西更是糟糕,這可是大家都這么認為的,如果明天報紙上出現了這樣的內容,可真是令人遺憾啊。”
符離內心翻了個白眼,他又不是至冬人,怕什么,潘塔羅涅控制著的幾家報社影響力都主要集中在至冬,論全大陸的名氣還比不過他們楓丹的蒸汽鳥報呢。
和潘塔羅涅交惡以來,他暗戳戳的陰陽怪氣了他好多次,但符離無所謂,實在不行他可以折騰楓丹內的北國銀行,反正那維萊特對他的小動作比較縱容。
至冬政要額頭冒出了汗,一邊是愚人眾的執行官,一邊是曾經在楓丹使節團出使過程中遭遇兇惡的魔獸時,變身成巨大的狐貍把對方一口咬死的楓丹外交官,一個得罪了政治前途就沒了,一個得罪了他怕自己也跟報紙上的魔獸一樣一命嗚呼了,哪邊他都得罪不起。
在說的話一不小心成了武器后,至冬政要更是恨不得打接下邀請的自己的嘴巴。
就在氣氛越發險惡的時候,一道灰色的人影進入了宴會廳,她徑直向潘塔羅涅和符離的方向走來。
“幾位先生們。”前兩天剛上任的第四席,仆人阿蕾奇諾來到了他們面前,內有紅色十字的眼睛掃視了一圈,“看上去你們聊得很愉快呢,介意加上我嗎”
至冬政要立刻從自己的位置上跳起來,他很有眼力見地招呼道“阿蕾奇諾大人,請坐這里。”
然后他轉向潘塔羅涅“潘塔羅涅大人,多謝您的邀請,我先告退了。”
潘塔羅涅看了他一眼,索然無味地揮了一下手,放走了這個可憐的至冬政要“行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