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維萊特“并不奇怪,接受了某個身份便要接受隨之而來的束縛,這是世間的真理。”
“世間的真理,那是什么”對人類常識不夠熟悉,通用語也還沒學完的符離重復了一下,“而且身份有什么了不起嗎為什么你就要接受它的束縛我甚至都沒看到它用什么束縛了你”
那維萊特看了看他,平靜地說“身份不是什么有形的東西,它是你怎么看自己和別人怎么看你,你是什么身份,就會受到你自己和別人的束縛。”
這段話對狐貍來說還是太繞了,他拋在了腦后,看了看窗外熱鬧的楓丹城,有許多年輕的人類在唱歌跳舞,還有小販在街頭叫賣。
和窗外活力四射的氛圍相比,那維萊特的宅邸似乎有點冷清了。
符離看了一會兒,一個那維萊特最先教過他,他一直有點懵懂,不理解甚至不覺得重要的名詞緩緩在他心底浮現。
他想要“自由”。
當然,他的感受并不那么深,他只是單純地有點想出去,不過符離知道,他的“自由”已經被剝奪了,他沒有出去的權力。
但有人可以有。
符離轉身對那維萊特說“束縛這個詞我知道,意味著不自由吧。”
那維萊特看著他,點了點頭。
“那簡單。”大狐貍搖著尾巴,說,“拋棄掉你的身份就好了啊,沒有審判官的束縛,你可以更自由地,嗯了解人類”
話音未落,九尾狐就變成了一個身形高挑,五官艷麗,身著紅色單衣,脖頸上仍套著藍色枷鎖的青年在經過那維萊特的教導后,符離終于記得了變形穿衣服這件事。
他背對著窗口的光,對那維萊特微微一笑,隨即換了一個姿態,一個白發紫眼的陌生青年出現在那維萊特面前懶得仔細想,符離直接從面前的那維萊特身上取材。
“就像我這樣,用幻術就可以了。”
符離沒有特地藏起耳朵尾巴,他自豪地晃起自己的尾巴,用略帶期待的眼神看那維萊特。
“我可以幫你,這樣你就自由了。”
那維萊特沒說話。
符離并不知道那維萊特能看穿他的幻術,他眼里是一個紅發紅眼的青年晃著尾巴,期待地看著他,似乎很想送走他。
按照常理來說,這應該是犯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就等著獄卒離開后逃跑,可那維萊特卻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十分單純,只是想要他自由一點。
那維萊特沉默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他向來平靜穩定的語調不自覺地稍微柔和了一點“不必,多謝。”
他看向符離,光將窗戶的花紋投印過來,留下斑斑痕跡,就像禁錮他的鐵牢一樣事實上這里就是符離的監獄,而那維萊特就是他的獄卒。
獄卒離開后,逃不走的犯人該如何呢
最終,那維萊特還是拒絕了符離的幫助。
直到第二年在和符離做完約定后,以為楓丹效力微代價換來部分自由和刑期減少后,那維萊特終于被符離拉入了那天夜晚窗外,那片繁華的世界。
這就是一切的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