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一下子明小友便出發吧”荀子的心情看起來極好。“對了,這兩日怎么沒看到子房呢往日數這小子最是滑頭”荀子捏著胡子,冷哼一聲。
“張良先生的話,在會舊友吧”丹恒想起來荀夫子住處前發生的事,不由目移。應該是朋友吧就是喜歡一見面就切磋。
一小時前。
顏路要去六藝館給弟子教授馭馬之術,丹恒向他告別,打算前往藏書閣。趁著與荀夫子約定的下棋時間還沒到,先去藏書閣看會兒書。雖然下棋確實很不錯,但是看書的時間也被占去,就不太得丹恒的心意了。但是,答應下來的事也不能反悔,就只好趁晌午去藏書閣看書了。
“鏘”一陣兵器碰擊發出的尖銳聲音從東側傳來。
誰丹恒往東側襲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了,丹恒現在已經快到了小圣賢莊外圍了。這邊臨近海崖,鮮有人來。
有人在屋頂上戰斗,是張良先生他怎么在這對面那個白發男子是敵人嗎
丹恒剛提槍打算運輕功,上屋檐,幫張良拿下對面白發男子,只見一個身姿妖嬈的紅衣女子出聲喊住了他。“小公子,你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的好不然,我就只好對你動手了”紅色的小蛇從手腕爬行到她的指尖,一雙含情眼看向丹恒。
丹恒對上那雙眼睛,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片火。再看,滿地都是死去的云騎,白發的匠人捂著流血的手躺在地上喘息,破碎的持明卵,似龍似狐的怪物被人穿了顱頂,血怎么都流不盡,還有那個白發的劍士,站在那里,用她手里那把劍,不斷地斬殺靠近她的人。丹恒聽見的盡是哀嚎,看見了滿地的血淚。
我這是,在哪里我,我丹恒抬起手。一雙帶著黑手套、沾了血的手,出現在他的眼里,映在血泊里的,是一雙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的眼睛,碧藍而又空洞的眼睛。不,這不是我,不是我丹恒恐慌極了,他瞪大眼睛,想把身上不屬于他的東西盡數拿下。但越看越令他崩潰,這鶴紋的鮫紗,分明,分明是那人的衣服。那我這是,來到,飲月之亂了嗎
“龍尊大人”“飲月君”一聲聲哀嚎令丹恒抬起了頭。一個個用信任、孺慕、懇求、希冀的目光,投向他的云騎、持明近衛倒在他的面前。那個白發的女人還在殺不可以
丹恒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來,嘗試著動用重淵珠釋放云吟術。也許這個身體在此之前有過一場大戰,力量的干涸讓丹恒感覺異常痛苦。但是不行,他還要救下那些人,不能在讓那個女人殺下去了。快,來點水吧什么也好,無論是什么都好,為我所用吧讓我阻止這一災難吧不要再死人了丹恒的腦子里只有這個了,他什么也聽不下去了。憑著身體的知覺去感受水,水霧開始匯聚,流淌在地上的血也被吸引到了空中。丹恒聽到了自己體內的血在流動的聲音,他聽到了云騎的心跳和近衛血的奔涌聲,他還聽到了那個白發女子胸膛里那亂序的心跳聲。可能是力量干涸帶來的痛苦使丹恒麻痹了知覺,丹恒覺得自己飄飄然的,他好像什么都能做到,他好似聽到了每滴水的聲音,他能夠掌控每滴水的去向。只要他握握手,這個白發女人就可以死去了,剩下的云騎和近衛就可以活下來了。丹恒這么想著,手指微微蜷縮起來,對面的女人忽地捧住了心口,連兵刃都拿不住了。丹恒想這是有效的,我可以阻止她了。
“丹恒,你醒一醒”張良大喝一聲,驅散了丹恒眼前的白發女人和尸橫遍野的鱗淵境,取而代之的是跪坐在地上、冷汗涔涔的紅衣女子。
在丹恒中了赤練的火魅術,陷入環境時,正在打斗的衛莊和張良自然也發現了丹恒。眼見赤練走了過去,張良一邊與衛莊過招,一邊還分心沖赤練喊“不要傷他,那是小圣賢莊的護衛”
衛莊冷呵道“子房,與我對戰還敢分心”說畢,兩人已經分出勝負。凌虛劍指衛莊的脖頸,鯊齒已經點在了張良的脖子上。“赤練。”衛莊淡淡地說道。兩人收劍回鞘。
“好嘛”赤練一臉無趣地說,“不動這小公子就是了。”眉目一轉,又看向張良“小良子,你這護衛也是頗為有趣。看他這記憶,雖是不全,但定是身份不凡呢我想想,還有人叫他尊號。是什么來著”赤練故作刁難地看著張良。
“還是煩請紅蓮殿下,收了神通吧”張良拱手,滿臉無奈地說“不過,殿下要是樂意與我分享一下,在下就洗耳恭聽了。”
白鳳突然出現在一邊的屋頂上,一道破空聲想起,一個黑衣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衛莊說“看來誤入此處的,除了你那個護衛,還有羅網的人。”
張良正要接話,突然被赤練痛苦的一聲悶哼打斷了。幾人看去,丹恒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抬了起來,左手掌心向上,微微合攏。赤練半跪在地上,捂著心口,臉上失了血色,顫聲說“他,他的,的手”說出三個字已然是不容易,冷汗浸滿了衣衫。張良當機立斷,大喝一聲,將困于幻境中的丹恒從迷障中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