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滴答的水聲讓倒在地上的農夫醒了過來。喉嚨還有窒息感傳來,仿佛那只手還死死掐在上面。他抬頭向上看去,驚恐地發現,那個將他掐昏的女人,陰陽家的大司命,還有她身邊的護法星魂竟然都在。大司命意味深長地看了阿忠一眼,說道“那就有勞星魂大人了。”少年陰沉著臉,發出一聲獰笑,揮手就向阿忠的天靈蓋抓去。傀儡線操縱著阿忠,在無盡的死亡中,反復輪回。
“嗬,嗬,呼”丹恒猛地起身,身上冷汗涔涔。剛才那是什么夢嗎以前從沒有見過,里面的人也有些不認識。前世的記憶也不是,看服制,應當就是此地中人。
夢中的內容,嗯。丹恒努力回憶剛才的畫面。那個被控制的人,今日在田莊見過。
眼下已經無心再睡,丹恒下了床,推開窗戶,微涼的夜風使他焦躁的心得到些許安寧。丹恒回憶剛剛的夢,心中有了個猜測。這可能是個預知夢。畫面清晰,還有從未見過的人,發展合理。
丹恒越想越是心急。他想去提醒墨家的人,但是也不知道墨家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更大可能是被人當作胡言亂語吧。
“這是今日的朝食,還請慢用。”庖丁示意石蘭放下手中的食盒。大門“唰”地被推開了。是丹恒。他顯然是剛剛跑過來的,氣喘吁吁的。
“抱歉,打擾大家吃飯了。”丹恒先對著伏念他們道了聲欠,繼而對著庖丁,急切地說“丁師傅,我找你有事,耽擱你一會兒。”
張良和顏路眼神交流一波,顏路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庖丁指了指自己,在得到丹恒肯定的點頭后,一臉懵然地跟了出去,他實在想不到有什么事,需要丹恒這么急迫地找他。
長廊下,丹恒打了一遍又一遍的腹稿,希望自己等會兒要說的話,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在說胡話。
“這么了,丹恒”庖丁很是困惑。
“我,我昨日陪子明還有荀夫子去給蓉姑娘看病。”丹恒決定攤牌講。不然,遮遮掩掩的,一是不容易解釋清楚,二是一方警戒,真要是出了事,豈不是后悔莫及。庖丁顯然沒想到丹恒的這一手,還沒來得及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丹恒一通輸出。
“我已經知道有間客棧大家的身份了,還有那些從未在我面前出現的人。”
庖丁的手緊了緊,不等他狡辯,丹恒繼續道“這些不重要。我昨日做了個夢,夢到我昨天去田莊的一個農夫,被一個雙手赤紅的女人和一個少年,給抓了起來。”對于話題是怎么從掉馬甲到做夢的,庖丁不知道,但是很懵。但是對于后面這個女人和少年,讓庖丁警覺了起來。
“雙手赤紅的女人,還有少年”庖丁嘟囔著說,緊鎖著眉頭。
“這是夢里看見的,我怕萬一,還是想跟你們說一下。”丹恒點頭說道。
庖丁猜到了這兩個人的身份了,想起昨晚上得到的消息,搖搖頭,嘆息地說“謝謝你啊,丹恒你的夢,倒是讓我揭秘了襲擊者的身份。”
“襲擊者難道說”丹恒沒想到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庖丁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大概是你們昨天走了以后,就發現田莊死了一名弟子,還有一名弟子下落不明,也就是阿忠,你夢里看到的那位。”
庖丁摸了摸下巴,繼續分析道“根據犧牲弟子身上的印記來看,襲擊者應當是陰陽家的人。再結合丹恒,你的夢,這襲擊者的身份,應當就是陰陽家的大司命了。其人善使咒印,很大可能就是她。”
想起逝去的弟子,和現在仍然生死不明的阿忠,庖丁感慨地說“終歸是知道是誰殺了他。如果夢是真,那么阿忠應當還是活著的。活著就好”
丹恒沒想到自己還是晚了一步,沉痛地說“抱歉,我應該早點來的。”
庖丁擺擺手,說“這不管你的事,事情是昨天下午出的。哪怕是阿忠,昨天晚上,這個時候阿忠應該也是在陰陽家手里,哪怕知道也是無濟于事,不知道關押的地點,就沒法救人出來。”
長廊下,兩個人靜立在那里,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
半晌,還是庖丁先開口說話“對了,被最近的事老是刺激,差點忘了一件事。前幾天,有個人來有間客棧找你,說是你救下的商人,要約你吃飯。”庖丁看了看丹恒,問“你,去嗎”
這倒是讓丹恒想起來,大半月前,救下的白衣公子,以及他堅稱認識自己的一回事。
丹恒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對于認識他的這件事,他還是想要親自去查明始末“嗯,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