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都長安,自漢光武帝遷都雒陽以來,已有近兩百年歷史。
兩百年來,世家貴族政治中心都在雒陽,如今的長安只剩下一具空殼,再加上年代久遠,繁華程度遠不及雒陽城的十分之一。
大批百姓涌入,為了維護治安,城門外站了很多西涼士兵,他們長相粗獷,又生得十分高大,從他們身邊經過時百姓無不心驚膽戰。
董卓初入雒陽之時,縱容手下燒殺搶掠,整個雒陽城上至公卿士族,下到黎民百姓,無一人幸免,這給還僥幸活著的人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膽子稍微大點的,路過的時候只低下頭飛快走過;那些膽子小的,嚇得兩腿發軟,渾身顫抖。
呂喜君靜靜跟隨著人群進城,抬頭間和一個西涼士兵目光交錯,對方眼底暴露的兇光嚇得她趕緊把頭低下。
都說西涼盡出野蠻之人,果然如此。
進了城,呂喜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街道旁房屋年久失修,破敗不堪。街上除了剛遷來的雒陽百姓,基本看不到長安原住民。
怪不得董卓要費那么大的勁把百姓弄來,原來長安早已成了一座空城。
每個城池布局,位高者居于正中,以此類推。
因此縱使呂喜君從來沒來過長安,也知道城中心是皇宮,皇宮周圍住的是世家貴族,再往外是富商,貧民則住在城池最外圍。
越往里走,破敗的草房逐漸被瓦房取代,轉角進入另外一條街道,整條街道寬敞干凈,每個宅邸修得十分華麗,這便是貴人們的居所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996突然發出一句感嘆。
呂喜君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她兩個月前,住的也是朱門
僅僅兩個月,讓她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世界,以前展現在她面前的生活是奢侈的、和平的;如今她看到了這個世界的令一面它是痛苦的、艱難的。
親眼見到了,方知何為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此前她一直覺得張角此人十惡不赦,如今她只覺得他們可憐,比現在的她還要可憐。
呂喜君走過一戶又一戶,在其中尋找都亭侯宅邸。
她走過的每一戶人家,門前看門的奴仆總會對她投來輕蔑的目光,好似他們高人一等。
自己身上的襦裙已經無法分辨原本顏色,一路上的磨損也讓鞋子破了好幾個大洞,臟污的腳趾就這樣露在外面,活像一個乞丐。
或許,乞丐都比她現在要體面些。
自己這一身和這條街上的人顯得格格不入,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卑,低下頭默默加快了尋找的腳步。
前方的一座府邸門外有士兵把守,從穿著上看并不是西涼軍隊。
路上996跟她說了如今長安局勢,并州刺史已經被他干兒子呂布銷了戶口,如今城中有兵權的除了董卓就是呂布了。
不需要看牌匾呂喜君就知道這就是都亭侯府上了。
“現在我該怎么辦”呂喜君小心詢問系統。
她如果現在直接走上前跟門口士兵說我要當你們將軍的謀士,她敢保證,還沒見到呂布,她就會被門口的士兵她當作瘋婦一死。
當然還有一個方法,直接裝成流民求收留,然后成功進入再伺機而動。只不過根據她做了十四年大小姐的經驗來看,這法子能否成功全憑管家的良心。十分冒險,也不可。
我們就在這等。
“等什么”她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