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雜草已經被拔干凈了,此時正整整齊齊擺在一邊晾曬。她也將茅草放在墻角,隨后進了屋。
這院子原本有四間屋子,但其余三間墻都塌掉了,唯一能勉強修繕一下的就只剩最邊緣的那間屋子。
呂喜君推開破得可以忽視的房門,里面空空蕩蕩,連張床都沒有。
不過被打掃得很干凈,這應該是她出門后班蓉做的。說起班蓉,院子里里外外都沒有她的身影。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孤身一人,不見蹤影。她心里有些慌,該不會出什么意外了吧
現在長安城無論城內還是城外,治安都可以忽略不計。大家都缺東西的時候,每個人都有可能變成惡棍,每到夜晚偷盜橫行,就連入室殺人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現下心里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找,同時祈禱班蓉千萬不要出什么意外。
呂喜君沿著街巷尋去,一路上向住在這的街坊鄰居打聽班蓉的下落,可他們都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呂喜君愈發不安,不知所措站在巷口,看著眼前的大街,不知道該往哪邊尋找。
“阿姊”身后響起班蓉疑惑的聲音,十分奇怪阿姊為何站在巷口不回家去。
呂喜君回頭看到班蓉的那一刻,懸著的心終于終于落地了。
“你去哪了”她聲音急切問道。
看到呂喜君這滿是擔憂的模樣,班蓉有些手足無措,解釋道,
“我去西市買了些黍米。”說完舉起手中的袋子在面前晃了晃。
“抱歉,讓阿姊擔心了”班蓉十分內疚,和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呂喜君。
“回去吧。”本以為會挨頓罵的,沒想到阿姊只是淡淡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又牽起她的手,一大一小并肩往“家”走去。
呂喜君費了好大力氣才爬上屋頂,她在上面鋪茅草,班蓉就在下面給她遞茅草,兩人配合還算默契。
其實她也不會蓋屋頂,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自己曾經看過家里仆人做過,就有模有樣學了起來。
看著自己好不容易蓋好的屋頂,呂喜君十分有成就感,可系統卻十分沒眼力見地潑了盆冷水,
我打賭,你的屋頂熬不過今晚,絕對會被風吹跑。
世上最討厭的人莫過于什么忙都幫不上,卻又等到你干完后說你干得不好的人,呂喜君也同樣討厭這種人。
她懶得理系統,慢慢移動到屋檐邊,踩著旁邊殘存的墻壁爬了下來。
屋檐下,班蓉正在熬煮黍米粥。熬粥用的陶罐是她用一枚錢跟對面大嬸換的,順便還死乞白賴同時裝可憐讓大嬸搭了一副碗筷。
沒有灶臺,班蓉就用匕首在屋檐下挖了個坑,再將原本當作扁擔的樹干砍成三截,綁在一起,架在坑上,這樣就做成了一個簡易的灶臺。
又將裝好米的陶罐吊在架子上,開始生活做飯。
班蓉熟練的操作看呆了一旁的呂喜君。
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女郎,做起這些熟練地讓人心疼,真不知道她來長安的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我來吧。”呂喜君拿過班蓉手里的筷子,時不時攪動著陶罐里的黍米,以免粘鍋。
“你做這些很熟練,想來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她不動聲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