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aha,和歌子潛意識對同類的味道生出些排斥。但她此刻扮演的角色是beta,本不該有任何起伏,于是將這抹情緒隱藏得很好。
絲綢綾帳,桌上擺著紅酒盞,油燈光微微搖曳。
加繆大臣剛飲完酒,正昏昏欲睡。
和歌子向他行禮,擺好畫板,繃上畫布。
“問大人安,我是應召而來的畫師。”她征詢,“請問是否要現在為您繪制肖像畫”
加繆大臣驚醒般抬起頭,打量了她一眼,對這個平平無奇的beta畫師提不起任何興趣。
他懶洋洋地說“我看了你的畫,你的技法很是獨特。”
聽到這個問題,和歌子怔了片刻,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不過也只是片刻而已,她很快笑臉盈盈道“多謝大人賞識。”
這種技法并不是她獨創的。
只不過,會握著她的手一筆一筆教她的那個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加繆大臣嘿嘿一笑,忽然露出某種淫邪的目光。
“我要你畫我,還有這上面的oga。”他將一物攤在桌上,加重語氣,“這畫我是私人收藏用的,你明白嗎報酬少不了你。”
和歌子呆呆地看著他,沒懂他的言下之意。“畫您和這位oga的雙人像”她問。
加繆大臣暗示了幾次,她還是不明所以。
王宮里的侍從都慣會揣摩上意,外面來的就是這點不好,怎么說都不開竅。
他煩躁地“嘖”了一聲,只好用直白的語言解釋了一遍。
和歌子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出于某種癖好,加繆想要的是一幅香艷的性事圖
她低頭掩住了眼中浮現出的幾分嫌棄,隨后朝那畫布望去,想要看清那位oga長什么樣子。
卻瞬間如遭雷擊。
那是一幅油彩畫,畫功并不算精湛,卻依舊能看出畫上的女人生得極美,熟悉卻又陌生。
熟悉的是順滑如黑緞錦的長發,嫣紅似櫻桃的嘴唇,泛著誘人的光澤。陌生的是那青澀稚嫩不再,而今被嫵媚所取代的風情。
她怔怔地凝視著,不愿移開視線。
怎么會是她
她不是已經
加繆酒意上頭,只以為小畫師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是被畫上女人迷住了,笑道“是不是沒見過這么美的女人”
他也對她著迷得很,只是可惜啊,沒辦法娶回來做夫人,只能找人畫張畫紓解相思。
加繆并沒注意到,面前畫師的眼神倏忽間出現了某種變化。
和歌子輕聲問“這位小姐是”
說事后給予重賞都是騙人的。做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因此,這位小畫師在加繆眼里和一具尸體沒什么差別。
所以即便這個問題很是僭越,他也不介意大發善心,多告訴她一些內幕。
“她啊,說出來你可別嚇一跳。”加繆大臣賣弄般地壓低聲音,“這位就是傳聞中的圣女大人。”
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她的名字很好聽,叫神酒。可惜了,她被國王陛下保護得太好,我也只見過一面”
神酒。
和歌子死死盯著那張油畫。
用盡全力才塵封起來的記憶,卻敵不過再次親耳聽到有人說出她的名字,轟然一下再現眼前。
神酒。
她以為神酒五年前就死了。
那個教她畫畫認字,翻書給她起了“和歌子”這個名字的圣女大人。
那個總是在她身上留下櫻桃香味,說“這樣就可以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霸道又任性的神酒。
她心甘情愿奉上一切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