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若攙著和歌子的手肘,給她一點支撐的力氣。
她哪里還不知道那邊坐的是誰。
其實以和歌子的狀況是不該出這次任務的,可事發突然,時間緊急,其他人又四散在各處,根本來不及通知,只能匆匆留下一封手信。
“我們不能呆太久。”她下了判斷。
與和歌子一組,是想保證遇到意外情況能打得過,誰知道今天誤打誤撞就有了遇見圣女的機會,直接把最強戰力給勾得快要發情了。
不過和歌子畢竟經受過訓練,情況已經算好了,尚且還醒著。
至于其他人劉思若打眼一瞧,那些嬌生慣養的貴族aha跟oga,已有不少暈倒在地上,由侍者悉心照料著。
“還不能離開。”幾個呼吸的功夫,和歌子顫抖得沒那么厲害了,口微張,足夠劉思若分辨唇形,“至少得弄清楚,他把圣女帶到這些人面前是要做什么。”
有beta侍者走到她們身邊,為二人送上冰水,和歌子一飲而盡,在口腔的冰冷中找回了部分神智。
大廳最里的那道紗簾只掀開了一半,鷹陸國王阿爾瓦端坐在華麗的王椅上。隔得太遠,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袍子上鑲嵌無數寶石折射出絢爛的光。
廳內稀稀落落的行禮聲,動作遲緩,并不整齊“主君陛下”
阿爾瓦看起來心情頗好的樣子。這位身材高大的aha主君從王椅上起身,盯著這些東倒西歪的貴族,似乎對他們的丑態很滿意“今天是海曼家的婚事,不在王宮里,就不用多禮了,起來吧。”
話是這么說,卻也沒多少人能直著身子起來。雖然還不知道那散發出信息素的oga是誰,但顯然是主君大人授意的。
阿爾瓦朗聲道“何不現在開始婚儀”
他拍了拍手,一干人等應聲而入。
今晚的新娘海曼家的女兒拎著藍色裙擺走在中央,頭戴紗,色極淺,近乎白色,卻仍然能看出來那不是純白。身上的配飾琳瑯滿目,卻唯獨少了純白的珍珠。
儀式和鷹陸傳統婚禮沒什么不同。新婚夫妻用自己的手臂挎過對方的手肘,在樂手的笛音中,于大廳的正中央翩翩起舞。
項鏈飛揚又落下,跟胸針寶石相觸,那清脆響聲正與鼓聲合奏。
好一對相配的璧人。
按風俗,他們跳完第一曲之后,其他人也該和伴侶一同加入舞蹈。若是年少或沒有伴侶的,也可和自家的兄弟姐妹結伴。
可舞步一起,信息素更加濃郁。
大部分人都受了影響,不省人事,更別提跳舞。勉強醒著的那些,步伐也都凌亂極了,場面一度不太好看。
不少貴族們心中惶惶,不知道主君這是要做什么,難道是借此朝他們發難
和歌子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視線也開始變得不甚清晰。偏偏她又天生痛覺不太敏感,連掐自己一把提神都做不到,只能死死捏著手中的金屬酒杯,直到它扭曲變形,濺了一地酒水。
她只覺得這輩子的破壞欲都在此刻涌上心頭,蠢蠢欲動,剩下一個念頭好想找到信息素的來源,然后標記那個oga。
就像自己把酒杯捏壞那樣,蠻橫地,用絕對武力占有她。
可是那熟悉的櫻桃味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絕對不可以那樣做。那是神酒,是她的主人,她只配跪在她面前侍奉,不敢玷污分毫。
她能不能至少看看神酒的臉
劉思若看到和歌子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被她的手捏得小臂一痛,低低罵了聲“輕點。”
看來真的得撤退了這家伙受過那么多訓練,怎么還對圣女的信息素反應這么大
兩人混在那些貴族中,試圖穿過人群往出口的方向靠,卻被一位侍者伸手攔住。
現在大家擁堵在一起,很少有人盯著她們看,劉思若生出些想法,幾乎就要抬掌將對方打暈,然后趁亂溜走。
出手前卻被和歌子拽住,她的力氣比平時還要大。
“等等。”和歌子每說一個字,發情所帶來的煩躁感就重一分,“大廳頂上和外頭藏著至少五十人,全部佩了刀。你一個人打不過。”
劉思若舔了舔后槽牙,即便不滿,也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
樂曲還沒奏完,卻在中途戛然而止,無人敢出聲,只在廳內留下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