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子想為神酒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自然能明白這些護衛的不滿來自哪里,可
可那不是神酒的錯啊。
不是神酒趕走廚師,不是神酒想罰你們的俸錢,不是神酒要打死那些人的。
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其實圣女也很可憐的,沒有仆人愿意跟她講話,連莊園都不能出。她從小就要學很多很難的東西,沒有自由”
其他人紛紛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可憐她可憐那我們算什么至少她不用每天為生計發愁,也不用給貴族賣命。”
“是啊,這么多人伺候她,每天錦衣玉食的,還不滿足”
“和歌子,聽說你之前也是在外面流浪的,肯定嘗過吃不飽飯的滋味。你心疼她干嘛心疼她還不如心疼自己。”
“算了,也別講太多。”
“不說了不說了,一會兒被別人聽到,我們都慘咯”
“是啊,我們怎么配談論圣女大人呢。”
眾人自嘲地笑,把話題扯到了別處。
和歌子盯著手里的飯菜。平時能吃三四碗,今天才剛吃了半碗,卻已經沒胃口了。
不是那樣的。
神酒真的很好的。
神酒把她從北川家的牢房里救出來,還給她起了新名字。她現在能穿上這么好的衣服,每日都有熱水洗澡,都是主人的恩賜。
可是她如何對那些人解釋,他們也不會聽,因為他們確實因為神酒受到了并不能稱得上公平的對待。
人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面。
那一瞬間和歌子好像有些明白,為什么西園寺家這么多人,神酒卻說“全都不屬于自己”了。
所謂“圣女”,就像一件名貴的珍品,西園寺家以此為榮,卻把珍品束之高閣,誰也碰不著。但凡多看兩眼,都要遭到訓斥。
主動把自己隔絕在外的,也能算作家人嗎
下午訓練結束之后,和歌子做好了被教琴師父叫去的準備,卻遲遲沒等到人。
她在院中閑了好一會兒,甚至還偷偷打了個盹,醒來后已將近日落時分。
和歌子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因為圣女還沒回來。
神酒一向是早上學完,下午回來獨自練習。就算今日琴彈得不好,在師父那里多留了會兒,也不至于現在還遲遲未歸。
她問了院子里其他人,可沒人知道去向,甚至勸和歌子“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圣女大人不在,不是正好偷個懶嗎”
和歌子抿唇不語,獨自朝家主的院子跑去。
她跑得很急,匆匆忙忙,一路上甚至撞到了好幾人,到了院外,喘著氣對院外的護衛說“圣女可還在練琴”
“噓。”護衛示意她小聲點,“沒聽見里面還有樂聲嗎從早上彈到現在,一直沒停。”
和歌子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只要確認圣女安全,那就好了。
家主的護衛一貫都另有訓練,所以她并不認識。旁邊的另一人直到這時候才認出她的臉“你是圣女院子里侍奉的”
“是。”
那兩人交換了個復雜的眼神,讓她在原地等候片刻。
其中一人走進去稟告了些什么,沒多久,帶出來一位面容嚴肅的長者,衣著很是不凡。
他站在階梯上沒下來,居高臨下打量幾眼和歌子,目露輕蔑“聽說最近都是你在伺候圣女”
和歌子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她平時要么跟在圣女身邊,要么在受訓,不認得幾個人。
她只老實點頭“是。”
長者收回目光,皺眉吩咐“把她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