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腰纖細,身段窈窕。
膚白而唇紅,鴉青羽睫下烏眸清澈如水,兩靨染著胭脂似的薄紅。
如春日里初開的芍藥,嬌妍欲滴,卻又帶著這般年紀的少女特有的天真與靈秀。
即便身為宦官,他也不免有些咋舌
若是這般姿色,說不準不用之前那些謀劃,也能成事。
宦官心中暗喜,言行間愈添幾分殷勤。
他一路將江螢引至西暖閣前,親手為她打開槅扇,堆著笑臉向江螢道“殿下正在歇息,您在此等候便好。”
“多謝公公。”
江螢向他道謝,依言走進面前的暖閣。
暖閣內布置得很是清靜。
外間置有待客用的桌椅長案,博古架與供來客清賞的書籍古玩若干。
內間則由兩道繪著白鶴的山水畫屏間隔,無數帷幔如簾垂落,隔絕出暖閣深處的一方清靜。
江螢在屏風前止步,遲疑著想起宦官適才說過的話
殿下在西暖閣中小憩。
若眼前便是西暖閣的話,那宦官的意思,是讓她在此處等候太子起身
江螢訝然回首“公公”
但她還是問得晚了些。
那名帶路的宦官早就悄然離去。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給她帶上了槅扇。
江螢有些忐忑,但也不敢擅離,唯有在暖閣里等候。
遠處的滴水更漏一聲連著一聲。
半敞的支摘窗里明光漸淡。
窗外紅云初卷,天色將暮未暮,似已至晨昏交界之時。
春日里的黃昏尚且透著幾分涼意。
但等候在此的江螢卻漸漸覺出悶熱。
不知是暖閣中的地龍燒得格外旺盛,還是面前一直燃燒著的博山爐帶來多余的熱度。
白鶴屏風前的少女坐立難安,薄汗漸漸濕了鬢間。
她從未覺得這般熱過。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她的身體里燃燒,從指尖到心口,又從心口蔓延到唇齒,連呼出來的氣息里都帶著熱意。
江螢呼吸艱難,眉心緊蹙。
指尖不由自主地探上領口,想要將它扯開。
銀制的衣扣冰涼,像是往熱水里撒了一把冰凌,讓她刺痛般收回手,將視線停留在身旁的博山爐上。
博山爐里的熏香還在燃燒著。
乳白色的煙霧游絲般纏裹著她,透著隱隱的,像是熟透了的果子般的甜意。
環繞在她的周身,帶來遠甚于明火的熾熱之感。
江螢呼吸急促,顫栗著去撥博山爐里的玉片。
輕微的一聲。
博山爐內的熏香滅了。
但她周身的熱意絲毫未褪,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勢。
而她的雙腿也開始泛麻發軟,像是漸漸開始不聽使喚。
江螢羽睫顫抖,強撐著起身,撲倒在面前的槅扇前,用盡全力去推。
槅扇紋絲不動。
應當是被人自外鎖上。
地龍中的熱氣仍在蒸騰,催得閣內的甜意愈來愈濃。
像是棉絮般緊緊纏繞在周身。
江螢終是支持不住。
她漸漸軟倒在槅扇跟前,氣喘微微,雙頰紅如丹脂。
她伸手拍打著眼前的槅扇,但周遭的宮人早已被刻意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