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睡得這般久。
容隱亦擱落手里的卷宗,將段宏查到的事告訴她“容錚令人換了你的酒。”
他道“杯中的是西域貢來的烈酒。入口甘醇,但后勁極大。三盞足以令你不省人事。”
江螢羽睫抬起。
蓄意換酒的是容錚,那她酒醉后站在幃帳后的
她的心弦緊繃,連忙低頭去看她的衣物。
幸好,她的外裳完好。
肌膚上也沒有增添多余的痕跡。
但她依舊不敢放心,猶豫稍頃,還是小心翼翼地去問容隱“殿下,臣妾的衣物”
“容錚未敢久留。”
容隱隱晦告知,在他來廂房前,她的衣裳尚算完好。
其余的,他并未多言。
淺金色的日光里,他收拾卷宗自長案前站起身來“徽州的災情要通夜處置,你早些歇息。”
江螢輕輕應聲。
抱起雪玉送他至寢宮的槅扇前。
垂落的珠簾抬起時,他淡聲提醒“般般,留意接近你的人。”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
黃昏的光影漸落時,容隱來到東宮的祠堂。
他站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腕間系著縛獸用的鐵鏈,身后是長明燈通明的燈火。
橘黃色的火光照在他冷玉般的面上,未能留下半分暖意。
他語聲微寒,似在告知列祖列宗,也似在祖宗牌位前在自語。
“徽州之事未能辦妥,曾主理此事的容錚自當受罰。”
“明日孤會稟明父皇,令他到北側宮門外與將士們同守宮門,以免他每日在府中過于閑暇。”
靈堂靜默,祠堂內無人回答。
容隱亦垂落眼簾,拿著手里未曾看完的卷宗坐到蒲團上。
徽州的災情,流離失所的百姓,貪污賑災銀兩的官吏。
一幀幀,一幕幕,漸漸將白日里旖旎的畫面驅離。
祠堂外落日熔金,照在東宮赤紅的琉璃瓦間灼灼如焰。
太子手中握著的卷宗無聲落下。
他驟然抬手,抵住劇烈作痛的眉心,咬著牙許久沒有出聲。
再抬頭的時候,他的眼底通紅,驟然怒吼出聲“段宏”
“拿孤的劍來孤要讓他人頭落地”
他暴躁如雷,但祠堂外依舊無人回應。
容隱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反應,今日的鐐銬收得格外的緊,鎖鏈也換得極其得短。
務必讓他夠不到遠處的祖宗牌位。
太子愈是暴怒。
他撕扯著腕間的鐐銬,眼里猩紅欲滴“你們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兄弟都好淫人妻女,若有朝一日讓孤從祠堂離開,必讓你親眼看到他人頭落地”
祠堂內同樣無人回應。
遠處的祖宗牌位前長明燈耀耀,連火光都未曾偏移半分。
素來清凈的祠堂喧囂整夜。
直到天色將明時,太子的怒意猶未停歇。
就當他想要自傷泄恨的時候,祠堂前傳來喵喵兩聲。
通體雪白的貍奴自窗楣躍下,在黑暗里左右看看,很快便注意到靈前的太子。
它高豎著蓬松的尾巴,小跑到他的面前,討好地拿頭蹭他的掌心。
太子的鳳眼微微瞇起。
他抬手,猛地摁住雪玉的后頸。
在雪玉驚惶失措的喵喵聲里,他撕開腕間紗布,以手蘸血,在它雪白的長毛上寫下一行赤字。
江螢,滾來東宮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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