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有半分的遲疑與動搖。
良久的沉寂后。
他收攏掌心,眼底波瀾淡下“是孤多慮了,般般不必在意。”
當日的黃昏,容隱并未來江螢的寢殿。
不知是忙于公務,還是另有思量。
江螢也不好多問,便在入夜后吹燈睡去。
此夜她睡得還算安穩。
直到翌日天光透過紅帳方悠悠起身。
“太子妃。”連翹替她撩起紅帳,將新接到的書信轉交給她“是魏姑娘的來信。”
江螢趿鞋坐起身來“蘭因的信”
她伸手接過,將信箋打開。
信里是魏蘭因熟悉的字跡,寫的內容也很是簡單。
是說城東的戲班上了新的曲目,邀她有空的時候去聽聽。
江螢見連翹在旁看著,便莞爾道“是蘭因邀我去聽戲。”
連翹聞言也笑“說起來太子妃也有段時日未曾見到魏姑娘了。這次可要過去看看她”
江螢輕輕點頭。
初嫁到東宮的時候,她總是忙著各種各樣的事。
魏蘭因來過幾次信,都因為她實在抽不出時辰而拒絕了。
恰好這幾日得空,自然是要答應的。
她略想了想,便走到長案前提筆道“那便定在明日。”
連翹笑應,待她寫完后,便親自將書信往魏府送去。
今夜里月朗星稀,隔日亦是個晴日。
江螢辰時便梳妝好,帶著連翹等人往東宮的照壁前去。
尚未繞過照壁,便聽見東宮前響起婦人的哭鬧聲“我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啊太子以權勢壓人,強奪于你我與你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江螢秀眉微蹙。
她加快步履繞過照壁,看見東宮門前跪著兩名嚎啕大哭的平民夫婦。
而東宮的侍衛神情緊張,正強行拖拽著他們往無人處趕。
“這是怎么回事”江螢急忙問道。
侍衛們原本正架著兩人,回頭見到她連忙停手。
守在門前的侍衛也滿頭是汗地過來行禮道“太子妃,這兩人污蔑東宮強搶民女,要求太子殿下歸還他們的女兒。”
“屬下們正想送他們去見官。”
東宮強搶民女。
江螢自是不信會有這樣的事。
她低聲問那侍衛“殿下可知曉了”
侍衛滿臉苦色“殿下清晨便離開東宮。此刻應當在刑部衙門,屬下已令人前去通傳。如今還未有回音。”
那此事便有些棘手。
但若是送去順天府,此事便會鬧大,多少會對太子的聲譽有所影響。
可若是讓他們就在東宮門前哭下去,也絕不是辦法。
江螢思緒轉過,輕聲對侍女道“連翹,茯苓。幫忙扶他們進去。到偏廳里看茶。”
連翹與茯苓會意。
她們快步上前“阿娘阿伯,你們且慢著哭,我家太子妃定會為你們做主”
她們這般說著,同時給侍衛們使著眼色。
能在東宮當差的侍衛自然沒有蠢的。
得到江螢的授意,當即便一擁而上,幫著連翹與茯苓將還在高聲哭嚷的兩人架起,急匆匆地送進東宮最里側的偏廳。
江螢并未跟著他們前往偏廳。
而是到離偏廳不遠處的清雨殿里,將適才守在門前的侍衛與管事宮女繁縷一并召來。
她先問那侍衛“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們的女兒叫什么名字,如今可在東宮里”
侍衛滿頭是汗地回稟道“聽他們說這名宮娥姓趙,名帶弟,三年前進東宮當差。”
他說到這,略微有些遲疑,連帶著語聲都放低“但太子強占了她的清白身子,又不肯給名分。如今他們想將女兒贖回,太子又不肯放人。是想要硬生生逼死他們的女兒。”
江螢偏首看向繁縷。
繁縷點頭道“確有此人,如今喚作綠玉,在西園內侍弄花草。”
“綠玉。”江螢輕聲重復。
她隱約記得這個名字。
當初有幾名宮娥的家人前來東宮要人,這名本名叫做帶弟的宮人便是其中一位。
她那時還詢問過太子殿下。
得知她
們的家人貪婪無情,若是就這樣將她們交到家人手里,想來是會被再度販給旁人。
因此便以未到放出宮的年紀為由,未曾答允此事。
不曾想如今倒是被這些人倒打一耙。
她眉心蹙得更緊,啟唇對連翹道“你先將綠玉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