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兔精本體無法發出人的聲音,有靈力的修仙者卻已可以窺得她的靈識。哪怕普通人聽起來只是兔子的叫聲,但也能與晏知月溝通無礙。
可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池蓁蓁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解釋。
她只好嗚嗚地假意哭訴“我不知道”
說話間,那兩只耳朵都跟著垂下去,看起來垂頭喪氣的,頗為低落模樣。
晏知月還是無動于衷,冷冷地問著“進越陽山來有什么目的”
池蓁蓁“山下的村子里,有人說山上很安全。”
聽他們說,現下人界戰亂四起,妖魔橫行。若是有靈智但能力不足的小精怪想尋求庇護,拼命來越陽山,也算人之常情吧
“”
晏知月沒應聲,只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似是斟酌。
池蓁蓁生怕晏知月問詢不成,一會兒打算用什么法術嚴刑拷打自己。
畢竟,今早他才剛布了個結界教訓她,才過去幾個時辰,想必還沒消氣。
思及此,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想掉頭就跑。
但又實在覺得不太解氣。
剛好,還能趁此機會,再試探一下晏知月的底線。
池蓁蓁幾乎沒有猶豫太久,見結界已消,蹦跶兩下,飛快地跳到晏知月旁邊。
而后,整個身體貼到他的下擺上,打了個滾,又蹭了兩下,將那塊雪光暗紋緞面布料弄得皺皺巴巴。
沒等晏知月出手揪住她的兔耳,池蓁蓁早已經頭也不回地跳遠。
一轉眼,白兔已經跑出了院內,沒入黑暗里,變成了小小的一個白點。
晏知月“”
他沒有追出去,只是平靜地轉過身,回屋內換衣物去了。
次日,池蓁蓁還是準點出現在院中,抱著胡蘿卜,坐在自己的小木椅上。
不多時,晏知月拿著劍出門。
見到她的身影,腳步難得微微一頓,表情似是不解。
池蓁蓁搖了搖耳朵,主動同他問好“大師兄,早安。”
晏知月皺眉,輕斥道“你非劍宗弟子,怎可喚我師兄”
池蓁蓁嘟起嘴,眼珠又大又亮,看著炯炯有神。
她問“那我該如何稱呼你小道長,你叫什么名字呀”
窺探靈識是沒有聲音的,只可表意。
不過,從池蓁蓁說話字句中,理應能感受到她的語氣,是天真無邪、又乖巧聽話的,完全符合一只野生白兔精應該有的樣子。
晏知月不搭理她,轉過身,自顧自挽了個劍花,起勢動作相當漂亮。
這回,池蓁蓁看清了。
或者說是感覺到了。
晏知月手中那把灰黑色的劍并非龍淵劍,上面沒有神器的威壓,只能算是一件上等法器。
意料之中。
她沒有過多失望,繼續嚼著胡蘿卜,嘴里還發出“咕咕咕咕”的說話聲,用靈識干擾著晏知月。
“小道長”
“小道長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能不能告訴我”
“難道你沒有名字嗎”
“看你每天都穿白衣服,是不是可以叫小白呀”
“”
晏知月第一個劍勢揮出去,和昨日一樣的殺氣再次涌現。
這回,池蓁蓁做好了心理準備,提前縮成一團,并不試圖用稀薄的靈力抗衡劍意,只是在試圖習慣這種感覺。
晏知月這人意志過于堅定,很難動搖。
她必須要趕緊找到切入口。
就比如,此刻,釋放自己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意思。
哪怕不能讓他完全放下戒心,習慣她的存在也是好的。
等晏知月練完劍,池蓁蓁已經不再發抖,只是抱著胡蘿卜,半癱在木椅上,姿勢看起來有氣無力的。
偏偏,她還有力氣碎碎念“你到底叫什么嘛快點告訴我呀這山上沒有幾個人,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你不寂寞嗎我好無聊”
晏知月不堪其擾,打算把它丟出去,干凈利落。
不過,剛拎起池蓁蓁的長耳朵,她整個人就借力爬到了他的手腕上,嗚嗚哭訴,“小道長,你手好冷哦我身上很熱,你可以捂捂,沒關系。”
“但是我明天不想吃蘿卜和菜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