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吃飯,就要遲到了。
她從隊伍里面走了出來,一整列排著的人依次看見她往前走去,到了打飯的窗口前。
大法官的人剛插完隊,其中有一個紫頭發的,排在隊伍的最前面。
章馳從腦袋里摳搜一陣,想起來他叫衛啟。
叫喂好像有點不太禮貌,叫人名字的話,好像也不是很禮貌畢竟他也沒有主動說過自己的名字,章馳正在糾結要說什么開頭,讓他自覺點到后面排隊,就看見衛啟直接往旁邊站了一步。
衛啟“你先打吧。”
他做得非常的自然,好像飯店門口的迎賓人員,彎腰欠身手臂往里頭一伸,你都不好意思不往店里面鉆。
章馳剛才要說的話完全卡在腦子里了,她想說點什么,但時間也不是很允許,于是也沒有說了,她開始打飯的時候,衛啟又開始講話
“看你比較急。”
“像是趕著去投胎。”
章馳拿勺子的手一頓,轉過頭。
衛啟嬉皮笑臉“開個玩笑,你不會介意吧”
他有恃無恐。這里都是大法官的人,監獄長不喜歡食堂斗毆,工作日紅章不會動手殺了人他們會倒扣積分。
章馳轉回頭,將飯都打好了,端著盤子轉過來指了指他的頭發“你的頭發真好看。”
衛啟愣了愣。
章馳“特別像我以前養的一只雞,一群雞里面,就他尾巴是紫色的,叫得最厲害,我就把他毛給拔了。”
章馳“后來它死了。”
章馳“我吃的。”
章馳“肉很柴。”
章馳目光掃到他薄薄的身板“跟你一樣。”
“柴。”她走出隊伍,又強調了一遍。
隊伍里傳來嬉笑聲。猛虎的人笑得最大聲。
衛啟“你他媽的”
章馳端著餐盤已經走遠了。
吃完飯,章馳去了編織工坊上班。
一個方面是她已經拿到了一千多分,沒有必要再去礦洞那種危險的地方,另一個方面是,經過了上次的事,她覺得自己有了一點大石頭tsd。主要癥狀表現為對一切與“洞”和“石頭”有關的場所敬而遠之。
類似于一個裝滿水的杯子,幸運值一點點流出,她太過幸運,本能的感覺水已經都流出來完了,于是決定收斂。
上班到一半的時候,她打算去衛生間上廁所,走到過道里,她發現周柯也站了起來。
周柯這個人的存在感很低,可能是他的外表比較普通,也可能是他的氣質比較溫馴,總之無論坐在人群什么地方,都很容易讓人遺忘。
按理說,她跟他打過交道,她的記性也不差,可就是進來的時候,一眼掃過去,沒有發現有個熟人坐在她的后面。
她覺得可能是巧合。走進通往衛生間和茶水間的那條走廊的時候,她加快了腳步,她豎起耳朵,發現身后的腳步聲也加快了。
章馳停了下來。
轉過頭。
周柯正跟著章馳的背影在走,乍然看見人轉身,嚇了一大跳,剎住車,手扶在了旁邊的墻上。
章馳“有事”
周柯“啊”
章馳“你跟著我。”
周柯“啊,嗯。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章馳“什么話”
周柯往身后望了一眼,轉回頭,指了指里面的廁所“我、我們去里面說吧。”說完,頓了頓,又解釋道“外面人太多了。過來接水的話,會聽見。”
他說的話非常奇怪,這條過道是通往衛生間和茶水間的必經之路,既有接茶水的人,又有要去上廁所的人,但是后面那一句,好像專門在解釋為什么要去衛生間,而不是去茶水間。
但周柯這個人,說話有時候就是這樣。有時答非所問,有時話頭扯得特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