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馳連一眼都沒扔給他,徑自往樓梯口走,大法官的人就在這個時候追了出來,顯然,他們也看見了趴在護欄外的猛虎的人。
華麟和另外兩個埋伏在樓梯口的紅章追在前頭,他們先停下腳步,后面的人也停下了下來。華麟意識到了猛虎的人想要干嘛,直接伸手朝半空比了一個中指。
888靠在護欄上只是笑“傻逼。”
好像這種摩擦對他們來說只是日常,沒有任何劍拔弩張的氣氛,兩邊的人馬都開始各回各家。
晚上800。
操場。
“她跑了。”
操場上圍了一圈大法官的人,柴越站在最中間的位置,手上叼著根煙,有一搭沒一搭地嘬著,聽完匯報,他問“華麟呢”
一個標牌寫著221的紅章說“緊急就醫了。”
另一個標牌寫著109的藍章補充說“他頭皮被割開了。”
柴越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在旁邊的韓戈,問“你覺得她想干嘛”
韓戈懶懶地點燃煙操場是唯一可以抽煙的地方,在這里,門口有刷分就能使用的火柴,火星迅速地攀爬到了煙頭,他揮了揮火柴棍,一股黑煙冒了出來,火柴棍被扔到地上,他又碾了兩腳。
“打不過吧。害怕了。”
柴越哼了一聲“她敢殺衛啟,恐怕就不知道怕字該怎么寫。”
韓戈笑了笑“她不殺衛啟,等著衛啟殺她嗎”
柴越嘆了口氣“麻煩。”
過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句,“麻煩。”
韓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這事兒怪不到你頭上。他自己自不量力,你在這監獄又沒有長電子眼,還能二十四小時把他給盯著白鯊在他身邊都救不了他。而且就算上頭怪下來,那也得先找我麻煩不是”
“你是那頭的,我才是這頭的。”
柴越眉頭壓了壓“說起白鯊不是聽說是你們組的王牌嗎怎么就這水平”
韓戈“我也沒見過他出手。你知道的,他只是個保鏢,本來就不需要出任務。而且,道上徒有虛名的人很多。”
柴越沉默了片刻,說“那倒是。”
“徒有虛名。”
過了一會,柴越說“082必須得殺。”
韓戈“你放心,她還能永遠只在人多的時候出現嗎早晚有一天,逮著她。”
“她不會再出現在礦洞,礦洞岔道太多。編織工坊,她今天一天都沒有從走廊過她看出來了。宿舍,五樓住了那么多猛虎的人。”柴越眉心皺著好像能夾死一只蚊子,“所有人在工作日都要上工,只要工作日她哪兒都不去,就幾乎抓不到她。”
“越拖,只會越讓她摸清我們的路數。”柴越猛吸了最后一口煙,煙頭扔在地上狠狠碾著,“要速戰速決。”
“就明天。明天,她必須要死。”
漆黑的夜空傳來一聲震天的鳥鳴,緊接著是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灰塵從地上卷起,路燈之下,是一片又一片被驅逐走的落葉,干枯的根兒壓在地上,風干的皮掀起來一半,跟粗糙的地表拉拉扯扯,毫無征兆地,一片葉子掀到了韓戈的手背。
輕輕拍了他一下,迅速地又要往地上掉,結果在要墜地的時候,又被一陣疾風給卷走了。
每到這個時間,操場風大得就跟那什么似的。
韓戈說“明天是自由活動日。”
不用他說,所有人都知道。每個人都算著時間,從周一到周六,一天又一天。對有的人來說,周日是獎賞,對有的人來說,周日是處刑。
交代完明天的所有安排,柴越最后又問了韓戈一句“你覺得,她為什么割開了華麟的頭皮,卻不動手”
還沒等韓戈開口,他又說“如果是我,我不會放華麟走。因為他早晚還會再來。能動手的時候,為什么不動手”
221說“我們已經追過來了。她一時半會殺不了華麟,反而會被我們追上。”
109說“她也許能殺掉華麟,但絕對對付不了我們這么多人。”
柴越點了點頭,大概是接受了這個理由,但過了一會,他又皺起了眉頭“她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人會有埋伏,為什么還要去圖書館呢”
109說“聽說她一直習慣吃完飯去圖書館。”
柴越沒有接受這個理由,他思索片刻,說“不。如果是我,面臨這么多的危險,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要看書,或者去任何娛樂的場所。”
柴越抬起頭“除非,她一定有要去這里的理由。”
眾人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