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拳頭在同時砸向了他的臉。
于度側身躲過,拳頭帶起來的勁風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側臉,等他回過頭時,揮拳的人已經伸手去搶被她踢遠的槍了。于度往墻上一跳,四肢黏在墻上,“咻”地一下又從半空俯沖而下,那把槍就這樣被他攔截。
重新落進了他的手里。
他的手指靈活得如最絲滑的綢緞,輕而易舉就鉆進了扣動板機的固定框,他正要往下用力,一只手就在此刻抓住了槍筒,黑色的金屬外殼在一瞬之間跳進了燃燒爐,從最外面開始往內凹凸不平的融化,那一把堅硬的槍,就在此刻被捏得成了一個麻花。
子彈再也無法從里面出來了。
于度趕緊抬起手指將槍甩開扭曲損壞的槍不僅殺不了人,強行開槍還可能傷己。
一只拳頭再次砸向他的面門,他張開手腳瞬間跳到墻上緊緊扒住墻壁,拳頭落空了,那個女人正在抬頭仰視他。
異血的變異情況是比彩票還要難以預測的東西,不是所有的異血變異的方向都是進攻能力,也不是所有的異血在變異之后都能夠將身體平衡在一個能夠自如操控的點,在本就邊緣的異血人中,拳頭是決定生存地位的最重要條件,而能夠突破人體限制,獲得像他這樣能力的同時還保留進攻性的,又是萬里挑一。
通常情況,能夠上墻的動物都體態輕盈這也意味著無論它們本身的天賦幾何,在遇到更龐大生物的時候都有著天塹的進攻差距,大象甚至在自己無法察覺的時候就踩死了一群螞蟻。
他很稀有。
他保留了壁虎基因的同時,還有非常強的搏殺能力。
“咻”
于度就在此時從天上張開四肢飛下,他伸出腳,朝著章馳的腦袋踢去,由于速度太快,宋宏盛甚至沒有察覺到他的意圖,還得于度親自給他發號施令
“蠢貨,殺了她”
章馳極速后撤,但剛才還是守護神的金屬欄桿就在此刻化作了阻礙她速度的最大障礙,她的小腿和背部都快貼到了拱起的欄桿上,但那一只飛腳依然踢中了她。
但幸好,不是腦袋。
只是肩膀的位置。
一聲極重的悶哼之后,她臉上的五官不由自主地擠攏。這一腳太重了,即便在改造營,她也沒有遇到過在力量上能夠跟他相“媲美”的紅章。
宋宏盛終于被那一聲痛哼叫醒,他環顧四周,幸而這廢棄的鋪面里不僅有碎成各種形狀的小石塊,還有很多一看就資歷頗老的金屬管,零零散散堆在屋內,尤其是門口和
角落位置。他伸出手,挑中一根離他最近的嬰兒小臂粗細,一米長的金屬管,忘了痛一樣地拔地而起,邊跑邊將管子從半空敲下
如無意外,這根管子會敲中那個女人的頭,她會頭破血流。
這是一個極大概率的事情,于度的一腳使她被限制住了走位,她剛剛才被踢中,她應該痛不欲生,她還沒有時間反應,她對偷襲招架無能。
可是不到最后一刻,誰也無法知道贏家是誰。
金屬管毫無阻礙地從天上落到了她的面前,但就在快觸碰到她鼻尖的時候,一只手將管子握住了。
宋宏盛睜圓了眼。
中空的金屬管在她手中發出“砰”的一聲響后就開始往內擠壓,空氣被迅速排出,被她手掌握住的金屬管跟著她手指的施力部位一寸寸變形。管子的進攻被橫空攔截,沖擊力漸漸散掉,終于,她一把將金屬管奪了過去她的力氣太大了他根本無法握住金屬管像條剛上岸的魚一樣聲從他的手中滑掉
半空中出現了一抹身披月光的銀白。
那根金屬管現在跟他反目成仇,毫不留情地沖他腦門而來。
“梆”
一聲重響。
血從他眉心靠上一點的位置涌了出來,跟剛剛開閘又壞掉的水管一樣,止不住地往外倒水。
紅色的水。
他感覺天旋地轉。
他覺得自己的頭一定破了。
也許腦漿都被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