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當一群人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們當中智商最低的那個會再減少50的智商。”
奇良怔了一下,追著周宇罵罵咧咧。
章馳喊了停。
他們停在廢墟的邊緣地帶,這里有一個可以遮擋的篷,算得上一堆歪歪扭扭的鋼筋水泥中唯一的板正,篷卡著的位置很妙,形成了穩定的三角。
在篷底下的那一片地比周圍的干凈不少。可以防水防塵。
奇良將墓碑放在這里。
金屬的墓碑,也就50左右的高度,很小,章馳手寫的字,她不知道明妮完整的名字,但她聽說過她的來歷。她因為操作違規引起的污染事件被送進了垃圾島。
她跟柳銳一樣,未經監測儀就將患者收治,但是柳銳是無心的,她是故意的。那個需要緊急就醫的人是她的妹妹。
她妹妹是污染源,中彩票的概率,她上了報紙,輿論將她送上了風口浪尖,關于異血污染的防治向來是紅線,她被判罰很重如果處罰太輕,害怕后繼有人。
奇良看著墓碑發呆。
這種給沒有尸體的人立墓碑的方式很無理,不過對于死去的人來說,墓碑本來也沒有什么用。它只是拿來給活人看,曾經有這么一個人活在世上。
奇良又開始掉眼淚。
周宇“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啊。”
狗汪汪叫了兩聲,路雨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問“她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周宇“不會。被應急管理中心帶走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他這一次的用語很謹慎了,他沒有提死字。
周宇從兜里掏了一顆咖啡糖,丟到墓碑前面。若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若拉是一個很少發問的人,他只是習慣模仿,他一路沉默,好像也感受到了某種氛圍,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飛機軟糖,學著周宇的姿勢丟到了墓碑前面。
莫名其妙的。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做著莫名其妙的事。
章馳仰起頭,哈了一口氣,天光照亮被冷空氣排擠的那一口熱氣。
它們很快消散在空中。
多愁善感的奇良提出了一個多愁善感的問題“如果有一天,我也成為了污染源,不知道有沒有人給我立一個墓碑。”
成為污染源的人連尸體都沒有。
周宇“你可以給自己搞個電子牌位。每年都自動上香。”
奇良幽幽看了周宇一眼。
周宇拍了拍奇良的肩膀“別想那么多,也許咱們馬上就要上墻了呢”
成為污染源是小概率事件,被島府抓到掛到墻上比成為污染源的概率大多了。
奇良“不會說話可以閉嘴的。”
周宇“我只是在講事實嘛。忠言逆耳。”
章馳帶著人往回走,繞開了那家醫院在走。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好像這條路不是在回家,而是在赴死。
所有人都見慣生死,路雨,若拉,周宇,她。奇良是一個幸福的人。他還會流淚。
三天過后,醫院開始正常上班。
章馳來到醫院取報告,周宇在家里待著舒服,說什么也不愿意再回v病房了,他自己開始學著換藥,若拉和路雨在家里看著他。
除了她自己的,她還要代取三份報告。
醫生們在門頭接耳,章馳從人群中穿過,聽見他們說有人被污染了。
是一個未成年。
章馳腳步停了一下,緊接著,加快腳步進了102室。
她要取四份報道,護士找了很久也許沒那么久,只是她覺得很久,她帶出醫院,在太陽底下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一份一份地打開。
第一份是她的,未感染。
第二份是周宇的,未感染。
第三份是路雨的,未感染。
最后一份,寫著若拉名字的檢驗單,有一排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標紅的字,觸目驚心地奪走了她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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