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馳倒是饒有興致地再看了周宇兩眼。
很顯然,周宇這么說就是只是為了阻止他們繼續問下去一個人一旦開始自吹自擂,就很少有人再愿意當他的捧哏。
周宇又將話題拉回“我很佩服他。”
“我很惋惜,像他那樣的人會成為異血。”
垃圾島上群魔亂舞,無論異血還是改造人,都可以稱做普通市民,但在外面的世界,在政府內部,成為異血就等于被判決了政治生涯上的死刑。
“怪不得他會申請來垃圾島。”
垃圾島與世隔絕,他深居簡出,沒人挑戰他的權威,也沒有人那么多眼睛可以看清楚他這張人皮下面的異心。
周宇“我其實覺得這樣很不合理。他也不是自愿的他肯定不是自愿的。如果他能夠把在戰場上的幸運分到異化的表癥上,他其實不必要走到這一步。”
“沒有人想要被感染。政府入職之前,會做統一的感染測試。他應該是通過的除非他賄賂了檢測的官員。他被感染的年限應該不會太久。很荒謬。他竟然會成為異血。”
周宇的目光落到桌子上面的那一片蹼肉上。
“天鵝哎”
根據雷領先的交代,項景在改造營的時候就已經盯上了他,出獄之后,項景找到了他定期為他切除
手掌上長出來的蹼肉。
他沒有像陸英那樣幸運,可以自由地切換形態,維持完整的人形。
每隔一段時間,切掉的蹼肉又會長出來一截。
他不停地接受手術。
他根本沒有潔癖,那一雙白手套,是為了遮蓋蠢蠢欲動的新生的蹼肉,以及切除之后的手術痕跡。
但他為這個潔癖編造了有條有理的證據。
遮蓋一個問題,就用另一個更突出的問題搶奪目光。
章馳“他騙過了很多人。”
周宇“他肯定很想要我們的命。”
周宇一口喝完了菠蘿汁,空掉的易拉罐被他隨手丟向了身前兩米遠的垃圾桶,“啪嗒”一聲,易拉罐砸在垃圾桶邊緣,調皮地往上彈了一下,緊接著砸在了地板上,咕嚕嚕從快到慢地往客廳角落里滾,拖曳出條不甚規則的淡黃色水痕。
路雨看向周宇。
周宇“”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客廳一角將易拉罐撿起來重新丟進垃圾桶里,順便扯過桌上的濕紙巾,將地上的果汁擦了個干干凈凈,干完這一切,他窩進沙發,擦了擦額頭的汗,余光瞥見“一家之主”路雨掏出來的槍又收了回去,終于大松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說“現在我不可憐他了,我可憐我自己。”
時間又過去十分鐘。終端沒有收到任何新的信息。
周宇“他可能還在思考吧。或者忙著呢,沒看到。再等他一下。”
又十分鐘。
無事發生。
奇良拿起終端,在章馳的首肯下,重新編輯了一條信息
“你好,監獄長先生,我們保證,如果你愿意幫助我們越獄,你的秘密將永遠不會被人知道。但相反,如果你不同意,我們就會通過黑客技術,將這件事廣而告之。我想,即使被查出來你私放犯人離島,也好過被別人知道你的秘密。您是一個聰明人,您知道該怎么選的。”
周宇湊過來看了一眼屏幕“好了,現在是真的很囂張了。”
信息發出去之后,終端很快收到了回復。
很簡短的回復,只有一行字,在屏幕上安靜地躺著。
“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章馳皺了皺眉。
很快,終端又來了第二條回復。
“我要見你。周宇。”</p>